找到陳五的其實是劉清,那個時候陳五和王騰被堵在街道上,被劉清的人團團圍住。
江夏元是聽到響動才出現的,那個時候的陳五已經憔悴不堪,瘦的不成樣子。
連日的奔波,他自己也快吃不消了。
齊暉把江夏元抱著,放到沙發上,他去開燈,又折回臥室取出衣服褲子。
幫江夏元換衣服的時候,齊暉看見他身上又多了許多傷口。
槍傷,刀傷,每一處痕跡都彷彿在述說著這具身體的主人所經歷過的一切恐怖的殺戮。
齊暉的指尖劃過那一個個傷口,最後停在肩膀上。
那個槍傷是齊暉給江夏元留下的。
齊暉摸著,難過地把頭低下來。
江夏元看見齊暉這樣子,他笑著,用力地裂開嘴角。
“那個傷口最痛。”
齊暉說。
“這個疤痕最難看好想把它弄沒了。”
“我不想把它弄沒,我要你看著,看看你在我身上究竟留下些什麼。”
齊暉笑笑,心裡有點疼,他說:“好,我就看著,你樂意讓我看我就看。”
半夜兩點多,雖然下著毛毛細雨,街上的大排檔還是開的熱鬧,齊暉下樓去打了一份粥,幾個小菜,他神色焦急,店老闆是個五十多歲的男人,他衝著齊暉說:“你老婆餓了?”
齊暉先是一愣,繼而點頭。
“對,哭著要吃東西。”
老闆朝他大笑。
“趕緊回家去,大半夜的女人一人在家該害怕了。”
齊暉衝他揮手,小跑著回到公寓。
喂江夏元吃東西,給他揉腳,最後還把他半抱著進了浴室幫他沖涼。
齊暉看著江夏元下面不懷好意地笑。
江夏元也瞅瞅下面,沒發現什麼不妥。
“我這玩意兒有問題嗎?”
“有,問題大著呢!”
“你給我說說。”
“太小!色澤不好,沒我的好看。”齊暉說話很下流,不過他自己並沒有意識到,他覺得這是正常的情感交流。
齊暉原本以為江夏元會說:“說我小,你的掏出來比試比試。”
但江夏元只是說:“嗯,你說了算。”
齊暉沒勁地把頭靠在江夏元肩上。
“沒意思,真沒意思。”
“”江夏元有點累,但也不直說,這種傷痛他受的多了,思想上早已麻木。
他自己用毛巾擦著身子,一掠過傷口便咬著牙。
“別人都說兩口子之間要相互鬥嘴才有情趣,你也不跟我頂嘴,沒意思,真沒意思。”
江夏元有點意外地問:“你希望我跟你鬥嘴?”
齊暉很快應道:“這是生活情趣。”
“我還以為,上次我衝著你大聲喊,你生氣了。”
“有什麼好生氣,我不也每天都衝著你喊嗎。”
江夏元突然側過身子,把齊暉下了一跳。
江夏元抓著齊暉的手,鄭重地說:“我以後不會再吼你了。”
“小樣兒,那也是我讓你吼的,你有什麼好不好意思的,你要掰指頭數數,這世界上能有幾個有資格吼我的。”
不多,但也不少,齊爸齊媽,還有從小學到大學的歷任班主任。
齊暉這輩子就沒少被罵。
“都溼了,快出去。”江夏元推齊暉出去。
齊暉一邊往外退一邊笑嘻嘻地回頭說道:“好的,我在床上等你~”齊暉說著露出一個下流的表情,上下打量著把江夏元全身看遍了這才吹著口哨出去了。
齊暉一出去,江夏元便把門鎖上了,把花灑開到最大,水龍頭也全部開啟,讓水聲蓋過他一切響動。
他就那麼靠在牆上,嚎啕大哭。
他視為父親的人死了,悲傷,難過,無法排解的鬱悶。
他還記得第一次見到喬振彪時的場景,那個男人從車上下來,俯視著他,說:“你想變強嗎?”
那是江夏元一輩子也無法忘記的話。
也是那句話改變了他的人生。
甚至於,讓他重新和齊暉相遇。
江夏元離開光陳到陽城的時候,最為掛念的就是齊暉。
他想著,找到陳五血刃仇人之後,再回到光陳,齊暉還會不會理他。
江夏元是這個世界上最勇敢的人,他從來也不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