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他說,神色裡有淡淡的疲憊與嘲弄。
形勢危同累卵,我居然和他坐在這裡,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
一切象回到他還沒出國的時候。
其實我自己心裡清楚,這次的事沒那麼好過,若是我爸媽知道了,簡直是想象不到的軒然大波。那天晚上,我特地回家吃了晚飯,我媽一撇嘴,喲,你還知道回來啊!我還沒叫人請你去呢。我知道她嘴上這麼說,心裡還是挺高興的,做了一大桌子菜。
我一向和母親不是很談的上話,我個性象父親,而她總教我要留心眼,做人要精明些,寧我負人毋寧人負我,我向來不以為然,可這次我留下來,洗了碗,找話和她攀談,我媽看的出很高興,話也更多了,絮絮叨叨。我想她還是愛我的,雖然我總讓她生氣難過,她要求的那種意味的“優秀”人才,我永遠也做不到。
她突然說:“阿祁,你記得上次那個劉伯伯嗎?”
我幫她削蘋果:“。。。一建的那個老總?”
“對啊~他女兒你見過的,上次見了面他直誇你長的精神,估計有那麼點意思。你看人家現在多富貴!不如你試著——”
“媽!她女兒大我三歲!”
“那有什麼,女大三抱金磚嘛。你別老這麼混著了,安分地給我交個女朋友來,別整天讓我操心!”
我語塞,媽,說實話,我不會交女朋友了,更不會為了什麼錢權利益和女人結婚,你養了一個註定讓你失望的兒子。
“媽,萬一,我又做了什麼讓你傷心的事,你會原諒我嗎?”
我媽眨了一下眼睛:“你又幹了什麼讓我丟臉的事?又鬧事了你?再出上次的事我非把你皮扒了不可!”
我沉默了下來,比上次的事要嚴重的多,她還會這樣心平氣和地和我說話嗎?
我是個GAY,我愛男人,我能夠這樣堂堂正正地和她說嗎?!
我第一次意識現實的嚴酷,原來,竟是從前的我將事情想的太簡單!
那天晚上我陪我媽聊到很晚,也沒回宿舍睡。
凌晨兩點多的時候,我依然躺在自己床上輾轉難眠,想蕭峰,想徐然,想未卜的將來。
手機突然響了,我接過來,是蕭峰。他叫我別太擔心,他找了人,處分不會太重。我恩了一聲,問,蕭峰,男人為什麼不該愛上男人?
怎麼了?你怕你媽——
他真的很瞭解我,或許是,太瞭解我了。
“說啊。”
他停了一下,因為那太瘋狂,而這個世界上的人都太理智。
你也很理智。我嘆,和我完全不同。
不,張祁。他低沉的聲音在彼端響起,“碰上你,我比誰都瘋狂。
夠了夠了,蕭峰。我二話不說,掛了電話。
別再說這樣的話,我聽的發慌。
沒過一會,手機又響了,我以為還是蕭峰,沒想到卻是一條簡訊:我知道你沒回宿舍。阿祁,我在咱們家門口那個巷子裡等你。
我一看傳送時間,竟然是12點多,鬼知道這移動的訊號又抽什麼風了。我狠狠地罵了一句,套了衣服,就躡手躡腳地掩門下樓,街上靜悄悄地,半個人影都沒有,我拐進巷子,也是空無一人。
我納悶,他不會回去了吧。扭頭一看,路邊一個路燈下,徐然抱著膝坐在欄杆上,已經困地打盹了,頭微微地一點一點地。
“然子。等很久了?”我把他抱進懷裡,他的臉,有著些微的冰冷。
他迷迷糊糊地看我一眼,又埋進我的手臂,一手攥著我的袖子,嘟囔了一句:“我以為你不來了——我以為你還生氣。”
我心裡一軟:“我哪能和你生氣呢。早上的事我太沖了。我——我是真急了。”
他身子一僵:“。。。碰上他的事,你能不急麼。。。”
我無言以對。
他卻抬起臉來:“阿祁,真不是蘇莉做的。”
我詫異:“你——你怎麼知道。”
“。。。我問她的。”
我幾乎要昏過去:“你。。。你跑去問她?”這時候我才藉著燈光,看見他臉頰上隱約可見的指痕。“你嗎的整一個大傻瓜!”我心疼地摸著他的臉,“你就為我一句氣話就
——!!”
“我對不起她,她怎麼對我我都無所謂,可她要是傷害到你我就絕不原諒她!阿祁,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他向來恭謹柔順的面容上現出一抹堅毅,讓我不敢直視,徐然,徐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