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釁的話語讓幾名保鏢作勢想衝上去給他點教訓,被莫仁杰制止,“那還真是遺憾啊。”
針鋒相對的殺氣在空氣中瀰漫,莫君黎目不轉睛地盯著面前的男人。他原本以為這隻老狐狸要呆在暗無天日的牢房裡過完他的後半輩子,想不到不僅有人將他從戒備森嚴的監獄裡偷偷釋放出來,還私底下讓他重操舊業幹起了偷渡走私的行當。
當時莫仁杰已經被他的反擊追得如同喪家之犬,他不可能有這麼大的能耐。
是誰,在幕後主使的這一切?
“我知道你想套出我背後的靠山是誰,可惜,你不會知道的。”莫仁杰笑道,像是看穿了莫君黎內心的想法,“我最清楚你的性子,君黎。如果認定了的事情,就會堅持到底,不見棺材不落淚。你要是不改改你的臭脾氣,早晚是要吃虧的。”
“莫家出了你這樣一個敗類,真是讓祖宗蒙羞。”莫君黎怒道。
“人活於世,要懂得見風使舵,知道什麼人要巴結,什麼人,最好瞅準機會就從背後捅他一刀子。這是仁豪大哥,啊,也是你的父親,至死都沒明白的道理。”莫仁杰一臉無謂地回憶道,咂咂舌,像是有意激怒莫君黎一般,“所以,他才會死的那麼早。”
拳頭被狠狠地握緊,莫君黎勉強讓語調保持著平靜,“是你買通的法醫和律師?”
“看樣子調查當年的事情你花了不少的功夫,不錯,但另外有一件事我想你肯定猜不到,你父親當年所立的那張遺囑我沒有篡改半個字。因為你當時還小,不具備法定上的財產繼承權,所以莫仁豪暗中拜託我做你的監護人,交換條件是暫時將莫家的家業交託給我,撫養你長大,待你成年之後再將這些還給你。”
莫仁杰說著冷笑起來,“真是笑話!送出手的東西,讓我等到他兒子長大後再送回去?”
“所以你才暗中三番五次地派人來殺我。”莫君黎的臉色開始變冷。
“哼,那一次我差一點點就要得手了,要不是那個女人……”莫仁杰小聲地自言自語,臉色重新恢復了狐狸般老奸巨猾的陰笑,“想到大哥一臉鄭重地交代我要照顧好你的神情,我就想笑。他真是個爛好人,對人好到你簡直無法理解的地步,愚蠢!”
莫君黎的神情更冷,額上的血管因憤怒而奔突,瘋狂的怒意正在吞噬他的理智。
而莫仁杰還在那裡猙獰地笑著,“可惜啊,大哥已經死了。但就有那個幾個忠心耿耿的奴才感念他的恩德,不願意把真相爛在肚子裡,拼死也要跟我作對……夏家就是這麼一個例子,所以我也只好讓他去陰曹地府陪他的主子了。”
莫君黎的雙眼驟然睜大了幾分,夏家?夏宇軒同樣在那場意外中亡故的雙親——
久遠的記憶之門轟然開啟,莫君黎想起了夏宇軒的父親在彌留之際,逼著年僅13歲的夏宇軒對16歲的他發下的“絕不背叛”的毒誓。他將唯一的兒子作為一把“劍”交給了還年少的自己手中,為了讓他日後替含冤而死的父親討回公道。
這道絕不背叛的命令,將夏宇軒束縛在了他身邊整整十五年。
他看著他從那個笑得天真無邪的少年,變成雙手沾滿血腥的只為莫君黎而存在的工具。如果不是美好的家庭在一夕之間破碎,夏宇軒不會成為Sword,也不會成為莫家的“劍”……
“對了,夏家好像還有個兒子,他叫什麼來著?”莫仁杰似笑非笑地望向莫君黎。
“……”沉默,漫長的沉默。
莫君黎的臉色陰鬱到恐怖,他看起來出離憤怒了,連自恃冷靜的不會崩潰的理性也在崩塌殆盡。血液裡燃燒的憎恨叫囂著,彷彿一頭嗜血的野獸要撕咬開敵人的喉嚨。
超出了所有人的預料,莫君黎突然朝莫仁杰衝了上去,蠻橫的力道竟讓近前的兩名保鏢沒能攔住他被撞飛到了一旁。男人的怒意在眼底靜靜地翻湧著,如同一頭髮威的雄獅一把揪住莫仁杰的衣領,將他粗暴地從座椅上提了起來。
優雅的黑框眼鏡掉落在地,被莫君黎完全沒看見一般一腳踩得粉碎。
“說!夏伯父和夏伯母,都是你殺的?”
莫仁杰被搖晃的搖搖欲墜,未及回答已被莫君黎一拳打在臉上,“是不是!說啊!”
反應過來的一圈保鏢手忙腳亂地衝上前把發狂的莫君黎拉扯住,他簡直像瘋了一樣三四個身強力壯的漢子才勉強將他制住,而被壓著的莫君黎還在高聲對莫仁杰咆哮著,“你竟然,你竟敢——我要殺了你!你這個畜生——!”
從後腦傳來的一擊悶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