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太多。找一個相愛的人這樣的要求委實不算過分。她好不容易回來了,如果自己拒絕,她一定回離開,而且可能是永遠的離開。自己只剩這麼一個親人了,還把她氣走,難道真要落個眾叛親離的下場嗎?
洪峰看著女兒,像是要看進她的心裡。看了一會兒,他問:“你相信他嗎?”
洪安菲毫不猶豫地回答:“相信!”為了解釋她的信任似的,她又說:“其實我和他的相遇真的很偶然。我們交往了一段時間,他才知道你是我父親。他向我坦白了你們的恩怨,讓我選擇。”
“你就選擇了他?”
“我喜歡他。”
洪峰嘆了一口氣。他從女兒眼中看到了熱情,那是情人之間才會有的執著痴迷。他忽然想起了顧青山。他們也曾經用這樣的目光注視過對方。現在,滄海桑田,那個人早已沈睡於黃泉,而自己爬得再高,也是孤獨一人。
終於,親情佔了上風。洪峰扶了扶眼鏡,無可奈何地說:“好吧,你可以和他交往,不過以後的事要觀察一段時間再說。”
“謝謝爸爸!”洪安菲拋下淑女的架子雀躍了一下,給了洪峰一個熱烈的擁抱。
戲劇話的事情發生了。在曠日持久的對峙後,宋子豪突然向洪峰屈服了。主動交出了他手中所有洪幫的生意,除了極少數親信,他的部下盡歸洪峰,他自己成了光桿司令。
本以為會發生血戰,沒料到宋子豪竟然不戰而降。
季修得到訊息火速趕到C城,和宋子豪當眾大吵了一場。他甚至指著宋子豪的鼻子罵“孬種”,宋子豪仍然堅定地不改立場。
後來季修想通了,同意繼續和洪幫做生意。他在酒桌上說,和誰做生意不是做,都是生意人,沒必要和錢過不去。
他在酒桌上指著宋子豪說,不管你是英雄難過美人關還是別的原因,如今這樣做也算是識時務。意思其實是諷刺宋子豪怕洪峰,才投降。
宋子豪淡定地笑笑說,識時務不好麼?很多人就是因為不識時務才丟命的。
洪峰坐在一旁,冷眼旁觀。心裡來回揣測,他是不是在做戲。
最近的距離最遠的愛(五十三)訂婚
嘉文走進咖啡館的時候,一眼便看見了角落裡的吳莉。
她還是很美麗,但是明顯憔悴了很多,平日裡不見的皺紋、眼袋都跑出來了,臉色也不好。
吳莉說:“小文你瘦了。”
嘉文笑笑說:“乾媽也是。”
兩人視線相對,都露出會心而無奈的苦笑。
吳莉喝了口咖啡,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開口:“阿豪週末訂婚,你知道嗎?”
嘉文垂著眼,看不出任何表情,不過握杯的手還是顫了一下,“現在知道了。”
他竟然是最後一個知道的,還是從別人嘴裡,看來宋子豪很怕他鬧事。他在心裡自嘲地冷笑。其實真是多慮了。當他看見宋子豪向洪安菲求愛那一幕時,就預感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所以才失控。現在這個訊息並沒有太大的衝擊力。
摔到谷底的人,還怕再往下掉一點嗎?
吳莉扭頭望向窗外,喃喃道:“等了那麼多年,終於等到他肯接受別人,接受的卻不是我。我真傻啊。”她的語氣很平淡,也正是這種平淡反倒讓嘉文心生憐憫。
她和自己一樣吧。
“你恨他嗎?”嘉文問。
吳莉搖搖頭說:“恨他幹嘛?這條路是我自己選的啊。你呢?我記得你小時候可是哭著鬧著不要新媽媽。”
嘉文沒理她的調侃,淡淡地說:“我哪有資格要求他。我是他養大的,所有的一切全是他給的,他要做什麼我也只能接受。”
吳莉伸手過來握了握他的手,“那女人是洪峰的女兒,有人說他是為了討好洪峰才追求那女人的。”
嘉文冷冷道:“我倒寧願他是為了愛情。”
吳莉看他一眼,說:“這不好說。人都是能上不能下的。像我吧,要我放棄現在所有的東西去愛一個人,我還真做不到。”
嘉文語調堅定地說:“他不會做那種沒骨氣的事。”
這是一個原則問題。不愛他是一回是,放棄自尊是另一回事。
他心目中的父親,他傾心愛慕的人,從來都是頂天立地的漢子。什麼樣的危險,什麼樣的逆境,都沒有畏懼逃避過。只有這樣的人,才值得他去愛,去追隨。
兩人默默地喝了一會兒咖啡,吳莉忽然笑了一下,說:“我其實有男朋友了。就是有點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