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不出來,喊不出來,任由自己一點點地被玷汙腐化。
丟掉了一件物品會有人為你可惜;
丟掉了一個人就會有人為你心痛;
可是不小心丟掉了靈魂,沒有人會同情你,只會橫加唾棄。
不見眼淚的悲傷,不見血肉的折磨。
生活,彷彿總在營造著一個又一個缺陷。
那一年,紫堂二十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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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口大口地喘著氣,雙腿已經有些發軟。怎麼會這麼倒黴,竟然遇上搶錢的流氓了。
很快,身後的幾個人追了上來,繼續打我。不願意拿出一分錢來響應勒索,就只能繼續捱揍。身上的疼密密麻麻,神志漸漸迷糊……
不知過了多久,忽然感覺自己被冰冷的液體包裹住,硬生生地打了一個激靈,與此同時嘴巴耳朵裡灌滿了水。我本能地跳了起來,完全清醒。 渾身都溼透了,我覺得冷,緊摟著自己的身體。心念一動,我連忙掏出口袋裡的錢。幾張紙幣都溼透了,幸好沒有損壞,還可以用。
“你有錢?剛才為什麼不拿出來?拿出來就不會捱打了。”
我一驚,連忙把錢收回溼漉漉的口袋,回過頭。
“他們都被我打跑了,你不用神經兮兮的。”
我警惕地看看說話的人。他看起來很年輕,靜靜地看著我。我們視線接觸的時候,他傲慢的眼睛閃出一點驚訝。
“你昏過去了。我叫不醒你,正好這裡有個噴水池,就把你丟進去了。看來挺有效的。”
他站得筆直,頭微微仰起,身上的名牌服飾一塵不染,應該不是和剛才那些無賴一夥的。但也不是個友好的傢伙。
於是我沒有理睬他,抱緊自己的手臂,落湯雞似地拖著水漬離開。
身上的傷,是遮不住的,終究還是被天昊發現了。怕他擔心,更怕他去找那些人報復,我騙他說是自己不小心摔的。
“不疼,不疼的,你別擔心……你給我衝點食鹽水讓我消消毒就好了,這點皮外傷沒什麼大不了的……”
“你個笨蛋,冒失鬼,摔成這樣,弱智啊你……”他一邊罵一邊忙著用食鹽水擦拭我手上的傷口。眼眶中滿是淚水。
腦子裡無端想起一種說法。人本是沒有眼淚的。動了心,才會在心裡裝滿水。傷了心,才會留下眼淚。
“天昊你別罵了,好疼啊。”
“你騙我,剛才還說不疼的。”他的表情很可愛。
“是心疼!看著你小祖宗淚眼汪汪的,我心疼。”
一拳砸過來。
這次真的很疼。
“紫堂,跟我說實話,到底痛不痛?”
“不疼的,真的,一點也不疼的。放心,天昊,我沒事了。”
“腿上也擦傷了,先洗洗腳。”他站起來,去倒水。
“一起洗吧。洗乾淨了你幫我消毒。”我拉住他。
兩個人的腳浸在同一個腳盆的熱水裡。腳碰了碰他的腳,輕輕地摩擦著。
天昊低下頭,羞澀地微笑。
——以上摘自《天堂日記》六月十八日
“喂,誰把你弄成這樣的?!誰劃傷了你的臉?!你是怎麼照顧自己的啊?!”一見面,邢諾唯的眼睛牢牢地盯著紫堂的臉。
“很難看嗎?有沒有造成你強迫性失明啊?”紫堂坐上邢諾唯車子的副駕駛座,打趣道。
“說!誰傷了你的臉?!”
紫堂看了邢諾唯一眼,有些無奈。這傢伙這麼容易就冒火,臉受傷又不是自己的錯,即使破相了又怎麼樣,反正紫堂對自己的那張臉招來的麻煩一直相當頭疼。
“沒什麼,自己不小心摔的。”
邢諾唯捏捏拳頭,收住火氣。“紫堂,我提前回來,是因為今天是個特別的日子。你明白嗎?”
以前,從沒見過那樣的人,視線毫無道理地被他吸引。那個漸漸遠離消失不見的身影,一直以來在眼前揮之不去。那個渾身溼透一塌糊塗的少年,和眼前漂亮的男子,似乎沒有任何共同點,邢諾唯卻在第一時間把他們聯絡在一起。可能是因為無意中把他刻進了骨髓,就算死了化成灰,成了灰燼也還會記得。
紫堂一臉茫然。
邢諾唯的失望不加掩飾地流露了出來。“看來你是不記得了。你一定想不到,七年前的冬天是我們第二次見面。那時我一眼就認出你了。我們第一次見面就在七年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