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肥皂劇裡俗套的劇情,卻讓我生不如死。
天昊咬著下唇哭成個淚人,緊緊抓著我的手腕。
我生怕眼淚拆穿了原本就拙劣的演技,匆忙甩開他,踉蹌著逃離了病房。
身後有人絕望地哭著,再也收不住尖利的聲音。
我咬著手指,沿著房門外的牆壁滑下,跌坐在地上。
——以上摘自《天堂日記》七月三日
窗外,幾小時的風雨讓那些原本盛開的薔薇有些狼狽,紅色粉色的花瓣掉了很多。
窗內,紫堂窩在沙發上,用手不停地用力揉著太陽穴。
桌上放著冰水和一些不知所謂的藥片。紫堂沒有去碰它們。
天昊推門走了進來。
“紫堂,我很擔心。七年前也是這樣,爸爸來了,你就說不要我了,就在今天。”
紫堂用手輕輕托起天昊的臉,“別擔心,我不會再離開你了。我保證。”
“真的?”
“嗯。”
撒謊的人會下地獄,那又如何?天堂早已不屬於我,早已被我遺失了。
“天昊,你怎麼這麼晚了到我家來?”
“紫堂,天亮了。”
天昊起身拉開紫堂房裡與季節不相稱的厚重窗簾。陽光大朵大朵地飄了進來。
紫堂緩緩坐起來,雙手支著頭,頭髮凌亂得垂了下來。然後苦笑著搖搖頭。
為什麼總是這樣?帶著絕望去接受新的一天。
“紫堂,我有事出去一下,晚上再來看你。”
紫堂仰起頭,天昊在他的額頭落下一吻。
“等我。”天昊轉身向著門的方位走。
“嗯。”
紫堂的眼光追著他,纏著他,彷彿他這一去就是一世,彷彿他這一去便是永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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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院?!早就脫離危險期了?!”
你個老狐狸,你竟敢騙我!你等著!我翻遍全國也要把天昊找出來。
“病人家屬讓我給一個叫紫堂的人帶個口信。病人陸天昊復原以後會很快辦理出國手續。關於這一點,病人也同意了。”
那一刻,我跌坐在地上,無淚無語。
千算萬算,最後還是跌進了陸伯父的陷阱裡。我原本的打算是先假意答應和天昊分開,等天昊的病有起色再帶他走。為了怕陸伯父不相信,我甚至是瞞著天昊,只為了讓這幕戲逼真。沒想到,我的一舉一動全部在陸伯父的意料之中,他從一開始誇大天昊的病情,就猜到我會出爾反爾。他讓天昊對我死心,並把天昊從我身邊帶走,帶到一個我去不了的地方。
從醫院走出來的瞬間,我毫無道理地開始想家,想念可愛的小妹,體弱的母親,還有不講理的父親,想念到我離家出走裡來第一次打了個電話回家。
父親的聲音穿越了幾千裡。我突然平靜下來,手指不再顫抖,就這樣叫了聲:“爸爸。”
他有一段時間的頓促,隨後,忙音。
我不甘心,握住話筒再一次撥號。這一次,接電話的是小妹。
“哥,你怎麼才打電話回來。媽……媽媽她走了……你走了沒多久她的病就又犯了,她一直等著你,可是沒有你的訊息……”
小妹的哭聲難以抑制,我在電話這一頭死命捂住嘴,想吞嚥下洶湧的情緒,卻弄得自己幾乎窒息。
人不能沒有責任,沒有責任心的人連畜牲都不如。因為畜牲是有責任心的。畜牲都有的東西,我卻沒有。
天黑了。睜著眼睛太久了,恍惚地以為自己從沒有睜開過眼。睜眼的黑,閉眼的暗,沒有什麼區別。心臟所在地方被挖空的巨痛,和獨自承受的靜默,全都是同一種孤單,沒有什麼區別。
五十九天。
五月七號到現在只有短短的五十九天。
我在五十九天裡親手毀掉了我的天堂。
五十九,即使再接近六十,終究是一個不合格的分數。
——以上摘自《天堂日記》七月四日
“小時候
我最愛五彩繽紛的氣球
只是 常常一不小心就鬆開了手
可能是為了另一隻手上的棒棒糖
也可能是被街上的熱鬧的景象給吸引
我仰著頭 眼睜睜地看著它越飛越高越遠
直到剩下一個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