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川泠又問了一次,同樣沒得到任何答案,他也不在意地再度爬上床,擁著全身僵硬的冰川隼伴他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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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來對時間很有概念的冰川隼,果然在還有五分鐘就兩個鐘頭時張開眼睛。
冰川泠還是就住抱著他的姿勢睡得正香甜,但瞥見他甜美的睡容,就讓沒睡飽的冰川隼不由得動氣。
有些光火地推開那隻緊緊抱住自己赤裸上身的手臂,見到他被吵醒的惺鬆睡臉,總算讓他好過了些。
「哥哥?」
起身的一剎那,冰川隼幾乎以為自己會往後跌去,無法言喻的痠痛彷佛是從腰背的內側整個竄土來似的。
連坐著都直不起的上半身像是綁上鐵球一樣沉重,無法忽視的劇痛在他想離開床鋪時直擊骨髓深處。
在試了好幾次都無法直接站起來後,他不得已將雙手撐在牆上,有了支撐才勉強能站立。
在這種連站都是問題情況下,更別說是走路了。
但不願拜託害他落魄至此的罪魁禍首,又為了能及時趕到機場赴約,他無論如何都要能自己行動。
話雖如此,他全身上下的關節似乎都被鐵片卡住一樣難以動彈,雙手雙腳也像是被石膏固定住一樣不聽使喚。
勉為其難才站起來的雙腿根本無法靠攏,膝頭也總是打不直地顫抖不停,為了能自由行動,他幾乎整個上半身都倚靠在牆上;但背脊明顯地無法挺直,佝僂的模樣簡直像是個年近百歲的老者。
每跨出一步都感覺得耗上生平最大的氣力,他不免懷疑自己這個樣子真能一路撐到機場嗎?
在一旁瞅著他明明無能為力、卻一直想靠自己力氣行走的模樣,冰川泠像是看不下去地跳下床到他身邊。
「我來幫你。」
那俐落的動作惹毛了連邁開一步都很困難的冰川隼。
「不必了!」他嫌惡地想打掉他伸來的手。
「不要逞強,哥哥。」冰川泠自然沒順他意地摟住他,含笑的低語貼在他耳邊響起,帶出他體內一陣不知為何的酥麻,「我可都沒有手下留情,你能站起來已經令我很驚訝了呢。」
「你……」
冰川隼氣急敗壞地抬起頭來,再次想拍去他的手,卻挫敗地發現自己壓根兒拿他的我行我素無可奈何。
「想去哪裡?哥哥,我可以替你服務啊!」
他毫無反抗能力的模樣似乎取悅了冰川泠,因為他不僅說話的語調輕快高昴,就連眼中都閃著笑意的光芒。
「我的……衣服!」
冰川隼沒好氣地回他一句,已經快沒氣力與這個瘋子抗衡,他決定能省則省下自己所剩不多的氣力。
「衣服?你要衣服做什麼?」似乎認為他的需要很不合自己的認定,冰川泠微微蹙起眉頭看著他。
「你是要我裸著身子開車嗎?」
他的不遲鈍讓冰川隼毛躁起來,怎麼也甩不開那彷佛擁抱一般摟住自己的手臂的焦慮更是令他心力交痺。
「開車?」
霎時,讓四周適溫的空氣驟降二十度的冰冷語氣,使得冰川隼錯愕地測過頭看著臉色陰鬱的冰川泠。
他知道的。
那種神情……
就和兩天前逼問他有那豔兒的事時如出一轍,令人忍不住毛骨悚然、不寒而慄的冷峻。
「你以為你要去哪裡?」
抓住他右上臂的手倏地收緊,深沉、陰冷的聲調帶著令他心頭一悚的不祥預感,定定鎖住他的視線更是專注得詭異。
「你忘了?」設法不被他駭人的反應影響,冰川隼儘量鎮定地說道:「我不是說過我已經和嵐月約好,再不出發——」
「衝嵐月?」冰川泠泠泠地打斷他,「你還沒想起來?哥哥,那傢伙就是森蘭丸,從以前就對你不安好心,仗著侍童的身分——」
「夠了!」
手臂肌肉被緊抓得發疼固然讓他失去耐性,但讓他再也按捺不住的原因則是泠突來的滿口胡言。
他當他是沒讀過本國曆史,不曉得他口中提到的森蘭丸是何許人物嗎?
冰川隼是不曉得他為何會莫名其妙地就發出這種讓人一頭霧水的怪論,但提起一個已經作古好幾百年的歷史人物,又好死不死偏挑結束日本戰國時代的二大功臣之一織田信長的貼身侍童做什麼?
他可一點都想不通自己或衝嵐月會跟這些個古人扯上什麼關係!
「我不想再聽你發表些奇怪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