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張珂的面把自己脫得精光,一是想試探陸啟南這朋友到底是懷了什麼心思,二是想要明白,陸啟南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歡自己;同時也做好了真的被這人上的準備。
張啟瑞曾經說過陸啟南有強烈的潔癖,這一點林延記得很清楚。如果自己被他的朋友上了,縱然陸啟南對自己還有些許的興趣,也會因為自己已經被別人碰過了而徹底死心吧?
如果被那個叫張珂的人上一次,可以換來以後的自由,林延覺得很值得。
他不想再那樣與陸啟南繼續糾纏下去,哀莫大於心死,反正陸啟南對他是沒有感情的,這身子也已經被他上過了,再被別人碰也無所謂,只要能擺脫他們這些人就好。
陸啟南也好,他的朋友也罷,他們愛做什麼事就儘管做吧,做完了就放自己走。
如果陸啟南還是不放手的話,林延已經做好了把刀架在自己脖子上威脅、懇求他們放過自己的打算。如果他們還對人命有絲毫的憐憫,那就應該還是會放過自己的吧——這是林延那時候唯一的想法。
他是真的沒有想到陸啟南真的會拋下身邊的那個女人(剛開始以為他們有JQ)而來到自己身邊,還屈尊地去廚房做了好幾次湯,被自己惡意地灑了也沒有發怒。他也沒有想到張珂會什麼都沒有做,只是幫他蓋好被子、靜靜地坐在床邊等待陸啟南的歸來。
陸啟南很快就趕回來、出現在病房,一臉的擔憂。他那種小心翼翼又飽含著呵護與憐惜的態度、語調,讓林延之前的怒氣瞬間就消散殆盡了。張珂什麼時候離開的,他根本都沒有意識到,腦海中只剩下陸啟南一臉的焦急和溫柔。
帶著懷疑的眼光審視著陸啟南全部的行為,確定這個人的心真的如他所說、現在是完完全全都在自己身上後,林延在陸啟南看不見地方笑了。
從那時候起,他對陸啟南沒有了畏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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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延在張珂的陪同下回了自己父母的家。
自從上次匆匆忙忙去自己之前租住的公窩裡把用不到的東西拿回來放好後,林延就再也沒有回家過。明明就住在T市,他卻好幾個月沒有回家了,這讓林延有點無奈。現在叫他回來住,他都有些不願意了——已經離不開陸啟南了。
鑰匙在之前那間公寓裡,現在一時間也沒有辦法回去拿,林延只好叫人過來把鎖撬開了之後,又換了另外一把鎖,這才安心地進了自己家門。
許久沒有人居住的房子有一股陳舊的味道,缺乏人氣。張珂打電話找人來幫林延一起打掃了一下房子,隨後又載他去附近的大超市採購了夠他吃十來天的東西。
路過商場的時候,張珂原本還想給林延買些換洗的內衣褲,被林延笑著拒絕:“那是我家,我的衣服都在那裡,不用再買了。”
張珂頓時就覺得窘迫,訥訥地接了一句:“也對,瞧我這記性。”
“這兩天麻煩你了,昨天半夜跑出來接我,現在又帶我去買了吃的。謝謝你。”
“別客氣,我是啟南的朋友,如果你願意,咱們也可以做朋友。朋友之間幫個忙什麼的,你別放在心上。”
“嗯,還是謝謝你。”
說著林延對張珂笑了笑,並不刻意、張揚的笑容,可看起來竟是那般絢爛,讓人移不開目光。
張珂不敢再對林延有非分之想,可他是真的想對這個人好。
就算他是陸啟南的愛人,自己作為朋友,給林延買點東西也不算過分吧?
可就是沒有考慮到人家現在是住在自己家裡,除了食物,什麼東西都不缺——他為自己不到位的關心覺得羞恥。想到林延唯一還可能再缺的估計就是陸啟南那個人,這一點是他無論如何都辦不到的,這令張珂的情緒一下子就跌落到低谷。
有陸啟南那通比定心丸還能令人安心的電話,林延沒有任何擔憂地在自己家裡住了下來,翻譯工作都沒有中斷——他並沒有忘記他的父母還在國外接受治療,需要大把的醫療費用。
張珂收到陸啟南讓他照顧好林延的訊息之後,就再也沒有接到他的電話,知道那人應該徹底展開了全部的調查、現在正忙著處理那些棘手的問題,便也就沒有再打擾他,安安心心地做起林延的護花使者來。
他有空就會過來林延家裡坐坐,偶爾也給他帶點好吃的東西。
一般都是很安靜地坐在客廳裡看林延給他推薦的書,林延自己則是坐在茶几旁邊的地毯上、一邊翻著大辭典,一邊做著繁雜的翻譯工作。
這種安寧讓張珂有要落淚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