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了一路,鄭思遠想他現在至少一般人看不出來他不高興了。但他自己知道,憋在心裡的那口氣還鬱結著。每個人發洩的方式都不一樣,於鄭思遠來說,他覺得按自己禁慾了三個月的情況來看,一場酣暢淋漓的性…愛加上深沉無夢的睡眠應該是最好的選擇。這樣的話,性…愛物件的選擇就是一個問題了,他現在沒有女朋友,又不能不給童童過生日去夜店找伴兒,而招援交服務,首先它違法,其次鄭思遠認為自己還沒掉份兒到那個程度。而找前女友或者跟他關係比較曖昧的女人他又嫌麻煩,找了她們就意味著要再開始一段讓他頗為乏力的戀愛。他不確定自己還有多少耐心去應付,要知道一旦一個女人認為一個男人屬於她之後通常會做出些讓人無法招架的事情。
想了一圈兒,鄭思遠覺得他也許可以試著去引誘下陸行。相比來說,他對陸行的好感已經持續很久了,雖然一直沒有往上…床上考慮過,不過如果陸行願意,也不失為一次全新的體驗。他喜歡陸行一貫平靜的心態和與人保持必要距離的相處方式,他是一個讓人覺得很舒服的朋友。如果一定要找個人過一輩子,鄭思遠想他還是比較傾向於選陸行的。其實阿阮也可以,但阿阮有男朋友了,而且感情很好也挺般配。而陸行,雖然有在追一個比他大了十歲的離婚還帶了小孩兒的女人,但進展似乎很慢,對方不怎麼領情。鄭思遠覺得陸行雖然工資不算高,也沒有房子,但怎麼說也是28歲正當青年的大小夥子,找一個拖油瓶的女人太不現實也太虧了。
所以當童童過來磨蹭他說要吃烤鴨他最終答應出去買而陸行提出跟他一起去時他就決定放手一試了。
仍舊是陸行開車。鄭思遠坐在副駕駛上,不著痕跡的打量陸行,越看越覺得順眼。他裝作隨口一問的樣子,“你追的那個什麼小楓追上了沒?”
陸行搖頭,“小楓還是有顧慮,她怕我只是心血來潮,不是真心想照顧她。我那次買了玩具給她兒子送去時正好碰到了一個在她家玩兒的朋友,她朋友私下問我追小楓是不是為了小楓那套房子,我想她一定跟小楓說過什麼,我最近給她打電話她都不接,給她送東西也不要,就說我們不合適不可能。我也挺沒辦法的。”
鄭思遠心說我也覺得你倆不可能,“她畢竟比你大那麼多,還帶了孩子,想法跟你肯定不一樣。你都不考慮換一個?你才28啊,長得又不醜,人好還有個固定收入的工作,想找個人還不容易?”
陸行輕微的搖頭,“思遠,我跟你不一樣,我沒有什麼一定要實現的理想和追求,我只想有個家可以回,有個人能在晚上陪著我,平平淡淡的過日子。”
鄭思遠看向陸行,目光灼灼,“你不要妄自菲薄,你很好,也值得更好的人。”
陸行聞言轉過頭和他對視,鄭思遠的眼睛裡有太多情緒,他不明白那是什麼,也不知道鄭思遠到底什麼意思,只能聳肩笑笑,“謝謝你安慰我,我不會放棄的。”
鄭思遠仍舊看著他,陸行漸漸覺得有點奇怪,鄭思遠的臉上隱約有種狂熱的東西,那個東西是他不能理解的,他伸過一隻手去探鄭思遠的額頭,“你怎麼了?不舒服?溫度有點高啊。”
鄭思遠忽然癱下去,回應陸行的聲音也變得無精打采起來,“沒事兒,可能是下午在外面凍的了,睡一覺就好。烤鴨店旁邊有家必勝客,他家前些天新推出了一款匹薩,我吃過還挺不錯的,買一個回去給童童嚐嚐吧。”
鄭思遠千算萬算卻漏算了最重要的一環:陸行在意識里根本就沒想過男人和男人能發生什麼超出友情之外的東西,他是個徹徹底底的直男。
掰彎他?算了吧,強扭的瓜不甜這個道理鄭思遠還是懂的,而且他也無權決定陸行的各種選擇。
於是再回到家時,鄭思遠心裡的那口氣完全沒有緩解反而更鬱結了一點,然後他看到了麥盟。說到麥盟,不得不說他那張臉真是大殺器。一般來說,瘦高的男生都會多多少少給人凌厲的印象,比如宋早。麥盟在跟宋早熟識起來之前一直認為他不好說話。但麥盟卻難得的長了張圓潤的臉,任誰看到都不會覺得他難以相處。
鄭思遠當然也不例外,雖然他一直認為麥盟當初搭訕他的方式頗為神經,而後來甚至強吻他讓他很憤怒,但生氣並沒有持續太久。那天在百盛,他遠遠就看到麥盟在看他了,有些躲閃,有些期冀,小心的,渴望的視線一直對著他,他就發現自己早沒有當初那麼憤怒了。
當麥盟頂著他那副乖順討巧的表情滿眼熱忱的看向他時,他覺得自己要是仍能鐵著臉不理不踩,那他就離傳言中冷血冷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