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都相互認識,也是,一個小縣城,來來往往的幾乎都是那麼些人,而且這種地方成長的人通常都帶著自來熟屬性,一見面就能拉開話頭也正常。
坐在逼仄的空間裡,周圍又都是嘈雜的說話聲,何隨不禁感到陣陣地頭疼。
但是何隨不說話,他的沉默卻引起了旁人的注意。
“小兄弟,怎麼都不說話啊?去XX嗎,從哪裡來的啊?”坐在何隨旁邊的一位大叔拍了拍他的肩膀,自動搭話道。
“這位小兄弟好像沒見過呢,不是本地人吧。”接著一位大姐也加入了問話的行列,“是回來探親的呢還是?”
何隨實在不擅長於應付這樣的情景,但是不回答也不行,這種情況的話只能回應對話,不然可能會和一車子的人鬧上不快,何隨可是還要到城裡打聽訊息的,總不能現在就把人給得罪了。對了,這不就是一個或許資訊的好機會嗎。
何隨剛一抬頭,卻突然間剛剛還在說話的大叔大媽們全都靜默了,一雙雙眼睛都帶著詫異地看著他的臉,像是看見了什麼奇怪的東西。
何隨很快反應過來,他們家也算是縣城裡的老住戶了,何倚風小時候又是到處瘋玩的性子,這張臉肯定會有人認識的。這些人應該是把他認作何倚風了。一直都是這樣,雖然他和
何倚風是雙胞胎,卻幾乎沒什麼人知道這件事,更確切地說是沒什麼人知道他。他們只曉得何倚風的存在,眼裡只看見那個人,嘴裡只喊著那個名字。明明他也生活在那座城裡,卻獨獨被排斥在外,像一個透明的外來者。何隨偶爾的幾次出門,碰到的人全都指著他高聲地喊著:“何倚風!”簡直就和噩夢一般。
所幸,本來就是些無關緊要的人。
但是現在這些人的眼神中似乎還包含了其他的意思。
“你、你不是那個何家的孩子嗎?”終於有人試探著的說話,卻顧忌什麼般有些吞吞吐吐。
何隨還想著是承認還是否認,否認的話,他又要說自己是誰呢?他實在不想和這座城再扯上什麼關係了。
於是何隨還是遲疑著點了點頭,不知道會不會被拆穿,他可一點也不認識眼前的這些人。
其他坐著人聽到何隨的回答,相互間看了看,似乎僅憑眼神交流了些許資訊。
他們又像初時那般笑了起來,只是臉上的笑紋並不十分自然。
“我記得是叫小風吧,小風啊,這幾年過得怎麼樣?”看起來一臉慈祥的阿姨問道。
“還好。”何隨回答地簡短,也是怕露餡。他尚且不知道何倚風和這個縣城、縣城裡的人關係如何。
阿姨狀似欣慰地頭:“這樣就好、這樣就好,過去的事也都過去,在外面好好生活。”
過去的事,過去發生過什麼事嗎?何隨隱隱察覺出了不對勁,卻又聽到最開始和他說話的大叔在一旁說道:“你也已經快十年沒回來了吧,這幾年咱那兒變化也大了,回來看看也不錯!”
“十年?”何隨下意識地就問出了口。
“怎麼了,難道我記錯了?”大叔還疑惑地朝其他人看了看確認自己的記憶力沒有出錯,見其他人沒說話才繼續看著何隨表示疑問。
何隨感到自己心跳驟然緊了一下。在十年前離開的不是他嗎?他的出走她也一定不會聲張,所以不可能有太多的人知道,也更不可能將他認作何倚風。那麼這個十年又是怎麼一回事,鬧到何倚風和他一起離開了,怎麼會?何倚風能有什麼理由離開,何夏蘭又怎會允許他這麼做!這是這些人更沒必要說謊,況且他們還是以為他是何倚風的情況下才和他說話的。
“啊不好意思我記不太清了。”何隨只好順著往下說。
但是何隨發現他說完這句話後眾人的表情變得更奇怪了。
“小風啊,你、你是不是毛病還沒好?”阿姨問道。
何隨更糊塗了,何倚風有什麼病嗎?他怎麼一點也不知道。何隨發覺有一點不妙了,他以為自己走後,何倚風和何夏蘭的幸福生活一定會一如既往地持續下去,不會有任何的改變。但是現在聽起來似乎發生了許多事,許多
在他所猜測的過去認知範圍之外的事。
何隨實在太想知道答案,於是就忍不住問了:“我生了什麼病嗎?”剛問完何隨就回過神來了,他現在是何倚風,怎麼會連自己得了什麼病都不知道,這樣問不是很奇怪嗎?肯定會引起懷疑的。
出乎何隨的意料之外,並沒有人質疑何隨的發問,反而全都一副何隨這樣問理所應當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