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我後來也不太愛上學,也不愛著家,跟個痞子也差不多了。”
林聰想象不到趙克強流裡流氣不良少年的樣子,那跟現在眼前這個端莊的男人完全不是一個世界的概念。
“反正就那樣混到初中畢業。那時候,我哥哥出現了。說來可笑,在他找到我之前,我都不知道,其實爸爸他在臺灣是有家人的。哥哥大我二十歲,我都可以叫他叔叔了。他找到我,說爸爸去世了,然後說他自己以後會在內地發展,讓我好好上學。我當時哪把他當回事呢,特別叛逆的說自己不想上學了,讓他哪涼快哪歇著去。但是他還是管我,託了關係讓我能進區重點中學,連拖帶拽的逼我去上課。我那會正叛逆著呢,老喜歡頂撞他,而且還是喜歡逃課。直到有一天,哥哥給我一串鑰匙,說這是我家的鑰匙。原來他花錢從我姨那裡,把原來我和媽媽的老房子——也就是現在這個房子,買了下來。他說既然他沒資格陪我,那我媽媽總可以吧,然後我記得我當時就沒出息的哭了。”
趙克強哭又是什麼樣子呢?林聰也想不到,但那件事一定是趙克強人生的轉折點。
“後來我搬回來住。很高興的是一些老傢俱他們還留著。媽媽房間裡那些就是。我又從姥姥家把原來的一些東西都運了回來,然後就一個人住這兒了。住到現在,也挺好的。”
對於這樣一個曲折的故事,林聰默默地傾聽了許久,終於忍不住問:“那你哥哥呢?”
“他在這邊開了公司。其實他也沒說過是為了我才留在這邊的,但是我總覺得他這個意思。哥哥他……一直沒有放棄過我。”
“有機會能不能讓我見見這個偉大的哥哥啊。”
“真抱歉,他國外出差了。如果有機會,我還真想把你介紹給他認識。”
“真是遺憾。”林聰說的是心底話。他是真的很想見見這個偉大的哥哥。
“所以你應該也能明白,我為什麼很留戀小時候的那些事。在我童年裡,就只有那些東西值得回憶的,剩下的……”趙克強自嘲地哼了一聲。
林聰明白。他雖然過著爸爸疼媽媽愛的養尊處優的生活,但是他可以想象,沒有這一切的自己,會有多麼的無助和恐懼。如果說林聰是趙克強記憶力的一點光亮的話,那大概也就跟漆黑夜幕中的星星一樣,讓人忍不住想去抓住,放在手心。
“你媽媽也是個了不起的人,她一定在保佑著你。”
趙克強握住了林聰伏在床頭的手:“謝謝。對不起。”
“道什麼歉?”
“那天晚上,跟你說了那些話,讓你生氣了。”
“那個……沒有了。”那種一時的氣話,林聰說過了就後悔。
“你說得對,我是那種活在記憶裡的人。因為覺得你對我有好感,所以就得寸進尺的說了那些話。我回頭想想,你說的並沒有錯,我是太過於自以為是了。”
不,我確實對你有好感。林聰沒有說出口。
“可是,怎麼說呢。我覺得那個時候接觸的你,是真實的,雖然這些年過去,我們都改變了不少,可是我再見到你的時候,我覺得自己又有了當時那種,想要保護你的衝動。”
“因為我現在比你矮比你瘦嗎?”
“不是,因為你看上去沒有什麼心計,整個人有時候糊里糊塗的。你這個歲數的人,還能這樣,在現在這個社會上真的不多見了。”
“我就當你是誇我吧。”林聰無奈的說。
“當然是誇你。我覺得你很單純。我喜歡這樣的人。”
“你喜歡這樣的女人。”
難以控制地,林聰又拋下了這種情緒化的回答,然後又尷尬地溜出去上了個廁所。回來的時候,剛才那股曖昧的氣氛已經散去了。
“你怎麼記性那麼好,那麼小時候的事情,你還能複述的出來。”林聰漫不經心地問。
“不知道啊,大概就像我剛才說的,印象太深刻,忘不了吧——話說你,怎麼就一點都不記得了?對我一點印象也沒有了嗎?”
“也不是一點也沒有,只是……都是些很片段的東西。”林聰記得自己小的時候,有一天去串門,在院子裡看一群大一點的孩子踢球。看著看著,突然球就飛了過來,給他砸倒在地,後腦被磕了個大包。後來跑到醫院包紮,還打了破傷風針。這個事讓林聰對球類運動有了陰影,再看到別人踢球,都避的遠遠的。搞不好對小時候記憶的模糊,跟這脫不了干係。
“不跟你聊了,我要去看電視。”客廳沙發對面,有個巨大的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