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人調侃了幾句,最後李瀟磨不過球友的幾番催促,還是告別顧今生走了。
華燈初上,夜晚的這個城市在霓虹燈的映照下,有一種模糊的溫柔。暖暖的晚風裡飄過來芒果樹葉的清新味道,讓人覺得全身都很放鬆。方才體育場外頭的喧囂已經隨著演唱會的開始而漸漸散去,只有一些堅持不走的歌迷還守在外面。地上散落的是一些海報,食物包裝殼和零零散散暗掉的熒光棒。
顧今生踩在亂七八糟的垃圾上頭,插在褲袋裡的手還拽著那兩張票。想了半天,他決定還是自己一個人去看,浪費一千五總比浪費三千來得好吧。
而這頭,謝九安同志抓著一疊紅色人民幣笑得牙齒森森白,這是整整兩千塊錢哪!他一遍又一遍不放心地數著,一邊將這些錢換成蘭州拉麵——謝九安某日偶爾路過一家蘭州拉麵店,頓時驚為天人,那是天天光顧頓頓吃,吃得老闆都熟了,碗碗給他加量不加價。換算完之後,謝九安頓時覺得手裡的這一疊紙鈔沉甸甸的,他手裡捧著的可是幾百碗蘭州拉麵啊!
因為手裡捧著幾百碗拉麵而誠惶誠恐的謝九安同志埋頭數錢撞到了人,一句“好狗不擋道——”剛剛彪出來,見到來人,謝九安露出了個燦若朝陽的笑容,大大的——這不是剛剛那個小警察麼。
謝九安嚴肅不笑的時候,倒還真有點邪氣貴公子的感覺,然而大多數時候,他都是以不正經的形象示人,只不過大大的笑容格外讓人有感染力。
於是,受到謝九安這個笑容感染的顧今生也抿了抿嘴,朝他微笑,因為弧度正好,謝九安發現這個小警察居然有兩顆尖尖的小虎牙,小虎牙警察調侃著問道,“票都賣出去了?”
謝九爺怎麼聽怎麼都覺得小警察在調笑他。
他其實是不知道,顧今生方才看著他認真點錢數了又數,連路都不看的樣子實在是太好笑了。與他的氣質太不相符了,顧今生雖然覺得謝九安看起來不像是老實人,可不像是為了兩千塊錢如此慎之又慎的人。
謝九安連忙將票子都揣進兜裡,雙手插進褲袋裡,哼哼唧唧地“是啊,怎麼了,要不是你橫插一腳,老子早賣完回家了。”
顧今生想起方才自己將他當做黃牛黨的糗事,不禁尷尬地摸了摸鼻子,“那,我請你看演唱會如何?”
按照顧今生的性格,他絕不是個主動的人,除了相熟的一些朋友還能說幾句話,照李瀟的話來說,顧今生就是一個悶葫蘆宅男。
只是剛剛冤枉了謝九安,讓顧今生內心深處小小不安,他最怕欠著別人什麼,人與人之間,最說不清的就是相欠。
謝九安沒料到小警察突然來了這麼一出,瞧著他一臉真誠的樣子,倒不像是說笑話,他活了二十多歲被警察追著跑至少十年八年,除了跟紀澤,看見所有條子他就腦瓜子生疼。有的要麼比他還黑,有的要麼蠢得像木頭,有的麼,謝九安心想,巴結奉承的功夫比他當警察的實力強多了。除了那個被陸鳥拐走的阿澤。他那時見到阿澤,只覺得那人的身上藏著深深的情緒,偏偏人又幹淨清澈得不像出來混的。
而面前的這個小警察麼,謝九安心想,就是個啥都管的小民警,立馬就能就將他和各種婆婆媽媽的瑣屑小生活聯絡在一起。
反正回家無事可做只能矇頭大睡的謝九安本就對歌唱事業很感興趣,既然這個呆呆毛的警察極力相邀,那麼他就勉為其難了。
顧今生瞧著謝九安一副“其實我真的很勉強”的表情,但是明明長腿邁起來興致勃勃的樣子,想笑又只能憋著。
謝九安回頭撇了他一眼,“小警察,你笑什麼!我很好笑麼!”
“沒有……”
“真的麼?”謝九安揚著眉毛探究地盯著顧今生的眼睛。
“呃,還是有一點。”顧今生十分誠懇地回答。
謝九安黑線,要不要這麼老實!
索性開場還沒多久,顧今生帶著謝九安進場,找到了他買的位置。謝九安一瞧,樂了,“沒想到你這小警察選的居然是VIP,我還以為你要讓我跟著你站一個晚上呢!”
說罷,用手捅了捅身邊的顧今生,神秘兮兮地問道,“該不會是你今晚上抓黃牛黨私藏下來的吧?”
饒是性格老好人的顧今生也受不了了,他規規矩矩地坐著,與身邊動來動去的謝九安形成強烈對比,“你不問七問八,我不會把你當啞巴的,還有,你能不能別跟猴子似的動來動去了。”
被嫌棄到的謝九安砸吧砸吧嘴,終於稍微安靜地坐下來,只是兩隻手大大地張開自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