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程亦涵這時才從耳朵裡拿出內建式的藍芽MP3耳機。
江揚又氣又笑,只能重複了一次。
“我從不午睡,吃過了午飯就是下午。”程亦涵頗為認真地說著,抿了抿咖啡,大皺眉頭,“速溶的!”
“你以為?軍隊的辦公室不是咖啡廳!只要你有空折騰,種咖啡豆我都不攔著。”江揚把準備好的階級銜、章、軍常服、帽子、皮鞋、軍靴都放在一隻飛豹團通用的迷彩整理箱裡堆在辦公室,指著它們正色說:“以後少不得辛苦,軍隊裡規矩多,你耳濡目染過,卻沒身體力行過。”做兄長的他拽了一下別在程亦涵腰間的那款炫藍色的MP3,嘲諷地笑了。
程亦涵聳肩,江揚卻遞過一個資料夾:“裡面是飛豹團的各種規矩和日常作息時間以及你的職權所在,你只需看文職部分。從明天起就工作了,最初一週給你適應期,跟新兵連做個集訓,以後,就要一板一眼地按著規矩來。你和凌寒不同,你是入職,而他是……”
“小寒哥哥也在飛豹團?”程亦涵跳起來,“保密期終於過啦?他欠我2本推理小說沒還,人呢?”
第十七章:陌生人
驚訝大過喜悅,程亦涵立刻忘了還書的事情,擔憂地看著正蜷在江揚床上熟睡的凌寒,退了一步。江揚把他拽到隔壁屋裡,關了門,邊幫程亦涵歸置東西邊和盤托出所有事情。
“你混蛋,江揚!”程亦涵扔下自己的換洗衣物,一字一頓地罵,“怎麼可以這樣!”
“他都抄傢伙了,我能不動手嗎?”江揚長嘆著比劃,把昨晚丟在程亦涵房間的一份報告扔給他,“你自己看,你看看他把國安部給他的第一個心理輔導員打成了什麼樣,再看看他昨晚的傑作。”江揚戳戳牆壁,血跡和兇險的碎片劃痕還在,“這還是你我認識的那個人嗎?”
程亦涵絲毫不介意江揚為他收拾,自顧坐在窗臺上看報告,臉色一點點沉下來,許久才吐出一句:“我瞭解了。我跟他說幾句話。”
“別去。他一個禮拜沒怎麼睡覺,昨晚一折騰,今天居然睡得不錯,讓他睡。”江揚踢了程亦涵一腳,對方才過來跟他一起把打架弄歪了的鋼絲床扶正、推回牆角里去。琥珀色頭髮的上校用挑剔士兵的眼光看了看程亦涵的東西,一撇嘴:“還帶了個枕頭?”
經過了半小時的甄選,江揚終於說服程亦涵把帶來的消遣書籍、數碼相機、機工字典、零食罐子、書燈等等物品都鎖進了儲物櫃,桌上只留了杯子和膝上型電腦。“不是大學宿舍……”江揚一眼瞧見程亦涵試圖在枕頭底下藏一本精美的航海圖冊,乾脆毫不留情地抓出來,“這隻柔軟美麗的枕頭,一週後,也必須,消失。”
“脖子會斷的。”程亦涵無畏地在自己的專業領域裝傻,“違反人體生理曲線。”
“胡說。”江揚笑罵,試圖讓自己像個長官,“這就開始了。長官的話就是命令,只能遵守,不……”
有什麼東西重重砸在地下,江揚嚇了一跳,立刻衝過去看。凌寒以很難受的姿勢倒在地面上,見江揚進來,試圖撐起來,卻悲哀地發現,只要自己略一動,臀腿上的傷就會瘋狂地疼起來。可是他一掌就把前來扶他的江揚推開,後來是程亦涵跑過來費力地把他搬回床上,仔仔細細地摸了額頭:“外傷都會有低燒,證明你的免疫系統正在打仗,快要贏了。”
凌寒笑不出來,靠坐著,傷疼得他意識模糊,卻對著冷臉看著這一切的江揚不依不饒:“我要回首都醫院。”
“不可以,飛豹團軍官在沒有軍部核准的假期外,不能擅離駐地。”江揚平板地駁回,根本不理睬對方憤怒的和程亦涵訝異的眼神。
凌寒深吸氣,都是顫音:“我還沒入職。”
“那是我徇私。如果要辦,手續十五分鐘就能辦好。我是你的長官,凌寒,這是命令。如果你要求,我可以送你到隔壁樓的衛生隊。”
“江揚!”程亦涵開始翻檢昨晚江揚端來的箱子裡剩餘的衛生用品,“你應該讓小寒哥……”
“程亦涵!”江揚的聲音從胸腔裡發出來,格外震攝。他打定主意了,發小永遠不是一個優秀指揮官應該考慮的因素,他要讓程亦涵成為飛豹團最優秀的獨立副官,要讓凌寒擺脫夢魘和困境──此時,他是長官、是暴君,是陌生人,是任何他需要的角色,偏偏不是朋友。“不要忘記我跟你說的話,長官的命令,只能遵守,不能違背。”
程亦涵氣得噎住了,雖然還穿著一身大學生般的休閒裝,卻站起來敬了個不算非常不合格的軍禮:“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