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部分(3 / 4)

,甚至聽不見、感受不到江揚的藤杖在哪裡。這讓他對下一段疼痛非常恐懼,不自覺地想躲,卻一點兒也躲不開。“我記住他了,很清楚……”凌寒的眼淚掉進手腕上的傷口裡,沙沙的疼,血漬被衝離面板,混著眼淚,滲到江揚的沙發上,“我真的會記他一輩子……”

一隻手臂從背後繞過來,凌寒一驚,卻已經被穩穩撈起來。手臂架住了他,他甚至不用費力就能站穩,另一隻手,帶些冰冷的,從容地為他理好了衣服。凌寒趔趄了一下,努力穩住膝蓋,抬頭的時候,江揚正在盯著他瞧:“很好,凌寒中尉,這就是全部的,我很滿意。”

彷彿是那天爸爸對自己說“出院吧,小寒”,凌寒半信半疑地看著江揚,身體卻因為疼痛和連續不斷的艱難回憶後的疲憊而往下滑著。江揚強行架起他:“看著我。”

凌寒抬起眼皮,看著對面那個比自己笑兩歲的人。

“0734行動,是怎樣的?”

“是失敗的。”凌寒略帶震驚地說。一方面,他不知道看起來似乎已經不想再追究這件事情的江揚會再次問出問題來,另一方面,他發現0734已經沒法用猙獰的姿態出現在回憶裡了,那些畫面因為經歷過無數次混雜了劇痛和客觀單調的重複的清洗而褪了色,或者說,恢復了本應如此的色彩而已。

“為什麼失敗?”

“因為我,我氣盛、浮躁,欠缺思考,未計後果。”

好幾周過去了,江揚頭一次點頭:“很好,明天你不用出早操,不用寫報告,休息就好。現在我送你回去睡。”

“江揚……”凌寒掙扎了一下,“我想……在這裡……”

江揚看著他。

“每次說完,都會有噩夢。”凌寒看著江揚,黑色的眸子裡那久違的溫潤的光芒若隱若現,“噩夢醒來,我想看見個活人,隨便誰。”

江揚移開目光。他覺得自己已經沒有資格用朋友的身份安撫曾經一起玩鬧的“小寒哥哥”,而且,今晚的凌寒的變化讓他手足無措,此時再也不敢正視對方的目光,哪怕那是帶著懇求的。

“夢裡只有死人,很多。醒來了才知道,活著的人,其實更多。”凌寒伏在江揚的床上,低聲呢喃。

程亦涵用三天時間草擬了情報科室的建立報告,而後帶著江揚考慮了整整5個小時才忍痛批給他的一小筆經費出差去。機械工程的天才在走出飛豹團大門的那個瞬間,忽然有種非常不安分的感覺。他回頭,沒有如同最蹩腳的電視劇中那樣,看見江揚正不放心地站在門口送他,相反地,幾個沒有達標計程車兵正被飛豹團嚴苛的規矩罰地不斷從單槓上翻跌下來。

程亦涵上車,繫好安全帶,直奔機場。他一直在心裡跟自己說,這就對了──有點不放心自己的辦公室,有點不放心凌寒,有點不放心那個天天唸叨著官兵要睡足7小時、自己卻從來做不到的指揮官──難道這就是認同感嗎?程亦涵有些慌張,再回頭看的時候,飛豹團簡陋的團部大門已經消失在路盡頭了。

程亦涵的手裡攥著一部暫時屬於他的高階手機,不需要那個該死的指令就能任意撥打內外網電話──甚至江揚也無法監聽。他非常想給父親打個電話,想聯絡好久沒見的一些同學,想問問媽媽週末是否能回家吃一頓飯,但是一種詭異的想法指揮他把手機放在貼身的口袋裡,“我吩咐設定了一下,任意時候,按兩下*就能立刻接通我的電話,不用等轉入”,他想起江揚,那個只比他大3歲的人用那樣不放心蹙眉和玄妙微笑組成的表情看著自己。

於是,他悄悄地把玻璃搖下來一些,讓已經開始微微變暖的風吹著自己的面頰。正是天氣晴好的四月初,一切都是新開始,包括他。

凌寒夾起一根芥藍,飛快地嚼,然後喝湯。“長官好。”一個少校端著用完的托盤從身邊走過,自如地行禮。他慌張地抬頭看,江揚已經坐在對面拿出了自備的餐具,語氣頗為嚴肅地問:“就吃這個?”

“是,長官。”凌寒沒站起來,回答也很低聲。他飛快地瞥了一眼對方盤子裡的土豆燒牛肉和蒜蓉油麥菜,又看了看自己的芥藍和醬湯,實在對比不出任何區別,乾脆放棄了提前進行的思考。隨意吧……他自暴自棄地想,隨便我又哪裡做錯了吧──總之,事已至此。

江揚似乎看出了對方的緊張,略帶抱歉地笑了:“我是說,後廚應該準備了給你的小灶。”

凌寒一愣:“對不起長官,我不知道。”

“從晚餐開始,就可以到5號視窗找胖師傅,他知道怎麼辦。”

“我打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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