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進團裡來的,那麼請給我們一個機會。30下,換他留用檢視一個月。”
“一天一下,太廉價了。”江揚動了動眉尖,“況且本月有31天。”
如果不是這種嚴肅而緊張的場景,林硯臣幾乎要笑出來。但是理智告訴他,“下”這個量詞,預示著一些令人難以想象的事情。他隱約知道軍校的訓導主任會用古老而嚴苛的方法對待犯了錯的學生,但是大約由於他和凌寒是好朋友(好情人這事自然要藏著掖著)的緣故,他從未被如此對待過。而凌寒此刻正清清楚楚地向他的長官用這種辦法做交涉,儘管說得已經相當隱晦,但是,聰敏細緻如林硯臣,怎麼會不理解。
“小寒,不用。”林硯臣打斷兩個級別都比他高的人的對話,當著江揚的面輕輕攥了一下凌寒的手,“何苦委屈自己。”
“你們商量一會兒。”江揚望望外面初升的太陽,“還有20分鐘就要早操,抓緊。今天剩餘的時間我都預約了。”
凌寒甩開林硯臣,大步走到辦公桌前:“翻倍,長官。我想您並不願意錯過一個思維靈活、心思縝密而且決斷力極強的下屬。”
“這樣的人我不缺。”江揚交叉著手指,不緊不慢地說。
凌寒本想再開口說一次“翻倍”,但是他不敢。如果按照江揚逼他寫0734報告的那個打法,用不了100下,他即使還活著,也會從此喪失靈活跑跳的能力。在慘烈以後,他想要的不過是和愛著的、也愛他的人在一起,用心體會每天日出日落的驚喜,過平穩安靜的生活。而且,凌寒自私地想──從他開始執行任務起,心裡充溢著的總是國家和大義,很久以來,他第一次開始自私──他想,他的硯臣也一定這麼想。
可是面前這個琥珀色眸子的人像一隻算好了獵物奔跑方向的豹子,正警惕地關注著凌寒的下一句話。能夠嫻熟地跟敵方談判交涉的凌寒深知,如果他在一句話內不能打動江揚,也許就真的失去了讓林硯臣留用檢視的資格。
昨晚捱了江揚狠狠的20下皮帶後又站了一夜,凌寒有些不舒服,臉色越發不好。林硯臣敏銳地察覺到了這一點,十分擔心。他知道這個特工有遇事不說的壞習慣,因此對“下”這個量詞的揣測更加豐富。尤其是看見凌寒時常用微小的動作把重心在左右腿上移動、輪換休息的時候,他更加確定了,不管心理疾病好了沒有,他的小寒,身上有傷。
“長官……”林硯臣想要說什麼,被江揚冷冰冰地打斷:“沒有你的事!站好了!”
凌寒終於開口:“一年前的資格認證考試中,下官的追蹤偵查成績是外勤組第一。下官知道您對目前野戰排的單兵素質非常不滿意,而袁心誠的野戰能力和他帶兵的手段相比實在遜色。”凌寒邊飛快地說著邊觀察江揚的反應。琥珀色的眸子一如既往地沉靜莫測,只是聽到了“野戰排”三個字的時候微微一動。半分驚喜,凌寒繼續說下去:“下官願意參與野戰排訓練30天,將偵察班的單兵素質測評從78分提高到85分以上。”
林硯臣看著他的情人,揪心。
“只請您同樣給林硯臣30天時間。”凌寒把這最後一句說得很慢很清晰。江揚的眉毛微微舒展,出口的確是和表情實在不符的另一句話:“90分。”
凌寒愣住了,兩秒鐘後,他在江揚開口說“不必了”之前大聲回答:“是,長官!”
第六十四章:10分鐘和一小時
林硯臣站在辦公室外面,餓著肚子,努力想聽見房間裡面的聲音,結果確實徒勞的。終於,在早操結束的集合鈴聲響起來的時候,凌寒從辦公室裡走出來。林硯臣衝上去就是一個大而深長的擁抱,若不是在團部辦公樓裡,他一定是要吻下去的。
江揚只給了他們倆五分鐘時間。凌寒簡短敘述了自己的經歷,而後苦笑:“不敢說我很好,只是,我重新開始了。”
一個短而淺,但是溫暖的吻落在林硯臣唇上。若即若離,林硯臣甚至沒有來得及品味到對方那總是淡淡的薄荷甜香。再一抬頭,凌寒已經匆匆下樓,甚至沒有回頭。
溼潤的觸覺停留在乾裂的唇上,幾乎一天沒有喝水的林硯臣有些疲憊,小心而希冀地抿了一下嘴。那是凌寒的氣息,那麼驕傲,那麼熟悉,那麼清楚,那麼幸福。
程亦涵從另一側走過來,進門前狐疑地看了門口的這尊雕像。林硯臣略帶悲哀地回看,沒想到程亦涵只是眼神露出了“哦,還在啊”的意思,臉上什麼表情都沒有的敲門進去了。
又過了半個小時,林硯臣覺得自己已經隱約嗅到了食堂氣息的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