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纖維飲品被塞過來。蘇朝宇一手把他海藍色的長髮揉了揉,一手接過飲品喝了一大口。曹勳緊張地看著他,說不出話來。蘇朝宇回頭看納斯帝國的第一名,那人正在跟教練擊掌,橙色的髮帶上一樣浸透了汗水。
江立坐不住,心煩意亂地一下一下捏著自己手機上毛絨絨的長頸鹿掛飾,不停看著下一場開始的倒計時。江揚拿起望遠鏡,觀察休息區裡的蘇朝宇。
另一枚鏡頭已經快要貼到蘇朝宇臉上,布津帝國體育頻道和軍事頻道的記者把話筒伸得儘可能長,越過隔離區搶著問:“請問你此刻心裡在想什麼?”“請問你覺得有多大可能贏?”“請問這是特殊設計的迂迴戰術嗎?”“請問,如果輸了比賽,你是繼續讀書呢還是工作……”
“神經病!”莊奕咬著咖啡杯暗自罵,這都是什麼記者,有沒有最基本的素質和採訪常識?她看見海藍色頭髮的情人彷彿沒有聽見這些嘈雜的問題,反而從容地揉了揉麵頰。莊奕心裡一緊。她的朝宇只有在那些快要熬不過的日子裡才會做出這個動作,揉掉任何負面的因子,放手的時候,又是令人安心的微笑。她的朝宇終於累了。
她站起來的瞬間,賽場的鐘聲敲響,廣播裡開始請選手入場。蘇朝宇瞬時恢復成了那個在自己的小小世界裡堅定前行的人,又喝了一口水,步入賽場前,衝著攝像機鏡頭眨眼一笑。
隔著千萬裡,彷彿是知道她在注視,她聽見朝宇說,小奕,我會贏。
陸林咬著自帶的已經冷了的三明治,抬頭看樓上。緊閉的窗簾拉開了一道縫,莊奕美麗的面龐貼緊窗,淚水填滿了柔軟面板和冰冷玻璃的所有縫隙。她把掌心也貼在玻璃上,一直向下望。陸林猛然低頭。他花去了15秒控制自己的感情,然後衝破了自己和記者的防線,衝上樓去。
江揚的手機在口袋裡震動。他低頭看,是秦月朗發來的簡訊:“望遠鏡牌子一般,裡面的美人好看嗎?”琥珀色眼睛的年輕人微微笑了,一環視,果然,幾枚攝像頭正從面前搖過,自己的一舉一動大概已經傳回國內了。江立才不管這些,看見蘇朝宇就位,就乾脆站起來,兩手緊緊握著,似乎攥得越緊,他的學長就越會贏。
秦月朗半躺在高階會所的沙發裡看電視,身邊一如既往的有複數以上的美女相陪,不過他始終覺得非常不自在,因此只能靠給包括江揚在內的數名友人發簡訊來打發時間,那不自在的根源就坐在小包間的角落裡,啜著冰水看他的《訓練守備報告》,絲毫不被房間裡的燈紅酒綠所困擾。
一如既往的,這個不自在的根源有一頭美麗的蜂蜜色頭髮。
秦月朗無聲長嘆,自從他出院,盡職盡責的元帥親衛隊隊長就幾乎把所有的業餘時間都用於對他的貼身保護──盧立本常常是不說什麼,只是安靜地等在他身邊。秦月朗從不習慣跟摯友發脾氣或者使用那些曾經讓包括江夫人和江揚在內的很多人頭痛不已的小伎倆,何況自從上次的事情以後,他覺得自己有必要對過去30年失敗的感情經歷做一個了結,捨不得放不下,那麼遠那麼近,因此怎麼也不知道如何自處。此時看著蘇朝宇比賽,喝著酒吃著水果,一邊隨口與美女們調笑著,心思卻始終在身後,因此應付江揚帶有挑釁意味的簡訊也沒有平時那樣得心應手,對方顯然也被更精彩的比賽吸引,再不理會這個不專心的對手了。
在場地賽結束以後,大部分觀眾都會等待頒獎典禮開幕,其實,隱秘的冠軍爭奪賽的通告還沒發到選手手裡。這是對選手們全部體能素質、軍事技巧和意志力的綜合考核,很多時候有專家質疑比賽是否太過殘酷,因此從上屆開始,已經取消了對這項比賽的轉播,因此對於大多數觀眾而言,剛剛結束的雙多向飛碟射擊已經是最華麗的落幕,現在媒體們轉播的都是前一天晚上結束的模擬戰略決賽錄影──這被主辦方當作現場直播訊號發出。
這是最終定奪勝負的賽事,權重最大,甚至可以翻轉前面的所有名次,能在掌聲裡走出這個賽場的選手,才無愧於陸戰精英賽國際冠軍的稱號。對於有VIP入場券的各國貴賓而言,大餐才即將開始。
貴賓們和選手們分別搭乘沒有車窗的專用車進入了比賽場,江揚一直有種隱隱約約的不安全感,於是下意識地把弟弟護在身後。氣溫一直在下降,隱約能感覺到一種不可抑止地墜落感。到達以後主辦方把他們引入一間全玻璃的大廳,並且告訴貴賓們,他們可以在單面反射的隔音玻璃隧道里任意穿行,從而在各個角度觀察選手們的表現。
“最後一輪全部20名選手參賽,時間無限定,當‘倖存’的人數小於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