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先生,請跟我來。”
警官把他帶進一個玻璃明淨的房間,唐蕭在那裡靜靜等候。不久,一個年輕男子走進來坐下,坐在唐蕭對面。
“你瘦了。”唐蕭用漢語說道,儘量掩飾眼中情愫。
“你也是。”
他們看見彼此眼中的血絲,以及怎麼也掩飾不住的疲色,下巴上留著一層青色堅硬鬍渣,削瘦的臉頰略微相似。
“你還好麼?”辜鴻澤把手貼在玻璃上,但是用餘光掃過門口的刑警,他的手又縮回去垂在身側。
“我會先保釋你,直到律師幫助你洗脫嫌疑。”
辜鴻澤眼中波動,然後搖了搖頭。
“不會暴露的。”唐蕭低聲說,他指他們之間的關係。
“我已經在嘗試著儘快讓你出來了,警方會找到真兇的。”
辜鴻澤看見了他眼中的默然,以及,歉意。唐蕭一定有什麼埋在心裡,但他不想說,也不能說。他明白唐蕭不會再對他隱瞞什麼,現在是無法開口的。
“我明白了。”辜鴻澤說道。
唐蕭疲憊地點點頭,以辜鴻澤的頭腦不難理解他的苦衷,那恰恰是他最不願說的話,他愛的人因他而受牽連。
“我畢竟和你不一樣,不過,我弟弟的畢業典禮,也許我去不了了,你也很忙,麻煩找位熟人吧。”
“我會的。”
“短短几句對話,在斷斷續續的沉默中結束。警察告訴他們時間到了,辜鴻澤走了出去,唐蕭一語不發,繼而離開。
如果得與失是成反比,他寧願自己犧牲得更多。傷害牽連著背叛,而背叛則意味著穩固的關係破裂不復存在,他承諾過魚與熊掌兼得,怎會食言?
目前所有知名的律師都在工作中,無法接新的案子,而對於辜鴻澤最熟悉的律師,唐蕭知道自己不得不面對。
“有什麼事嗎?”吳鴻飛語氣不善。
“辜鴻澤被以涉嫌僱兇謀殺的罪名逮捕,我希望你能幫幫他。”
“別忘了我說過你們倆的事我不會再管。”
“我記得,而且很清楚。你也很清楚你想要的是什麼不是嗎?事成之後,一切如你所願。你放心,到時候辜鴻澤身邊不再會有唐蕭這個人。”唐蕭語調很悠閒,也很決絕。
吳鴻飛沉默片刻。“你想清楚了。”
“我不會做出無用的承諾。”
“成交。”
吳鴻飛的這句話很冷酷。但是沒有別的辦法,唐蕭知道自己正在面對什麼,以及即將面對什麼,如果那個“他”。。。。。。到時候一切都來不及了。
身著休閒裝的男子,輕輕搖晃杯中殷紅如血的液體,紅酒在別具一格的水晶玻璃杯中折射出迷人的色彩,蒼白的英俊面孔染上一層燦爛光華,彷彿他才是東道主。
白皓眯起眼睛,每個人的驕傲都不同,而唐蕭的,會讓所有關注過他的人都無法忘記,如此特別,甚至想要——毀掉。
白皓自然相信唐蕭不會無備而來。但事實上,唐蕭的確是獨自來的。
“多謝董事長賞臉。”
“應該是我謝你,一頓好菜,說吧,你想要什麼?”
“聽說你去了趟警局,作證筆錄,還見了辜鴻澤。”白皓撇開話題,試圖從唐蕭的臉上確定些什麼。
“FBI的空調房環境很好,你會喜歡的。”
“您不覺得您和辜鴻澤的關係過於微妙了嗎?一個已經失敗的競爭對手,為什麼還要伸以援手呢?”白皓向他稍微靠近一點,低聲說道,語氣曖昧不明。唐蕭注意到他把人稱換成了極具促狹意味“您”。
“為了朋友兩肋插刀並無不可。”
“你知道有多少人想殺你嗎?”白皓盯著他的眼睛,壓低聲音,試圖找出一絲弱點。
“我不在乎。”
該死的!現在辜鴻澤仍在接受審訊也說不定,而他卻跟個神經病在這裡拉鋸!為什麼時間總得浪費在人渣的身上?
他絕對不能允許辜鴻澤受任何傷害,即使辜鴻澤是為了保護他。
他唯二的弱點之一,是辜鴻澤,即使黑暗的本性終有一日會吞噬他的靈魂,他最後所擔心的也只會是辜鴻澤,因為他所有的愛都給了這個人,除此之外,一無所有。
而白皓恰恰是另一種人,感情氾濫且總能為每一個感情上的錯誤找到藉口,一旦感到失望,就會生出極端相反的情感。往往愛很少無端生出,而恨卻正相反。
已經別無選擇了,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