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宇去廚房簡單弄了個蒸雞蛋撥到阿灰的盤子裡。
作為一隻食肉貓,阿灰挑剔地揮了揮爪子,勉為其難地進食。
在酒吧睡了一會,已經不困了。
文衍宇抱著劇本發了會呆,面對穿衣鏡練習表情。
誘惑。挑逗。勾引。
在鏡子面前其實是能做出來的,可是面對真人,卻會不自覺的僵硬。
直到笑得臉部肌肉痠痛,文衍宇才頹然地倒在沙發裡。
無知無覺的起身,等反應過來已經蹲下身抽出了塞在床底下的紙箱。
吹掉厚厚一層灰開啟,裡面堆滿了雜物,有用舊的筆記本,相簿,手套等等,但更多的碟片,有光碟,也有錄影帶。
不記得有多久沒開啟過。
翻找了一會,找到那張《時光電軌》。
擦乾淨,□DVD裡,畫面是那個年代過於濃重的色彩,但還能看。
文衍宇一瞬不瞬的看著影片裡那個熟悉而陌生的少年。
看他的喜怒哀樂,看他的掙扎沉浮。
是真的演得很好,演得很真。
恍惚間,似乎當時為了這個角色付出的努力還回放在眼前。
他從拿到劇本起,一共揣摩了整整一個月,認真研讀每一個字,瞭解這個角色,甚至還請了一個星期的假去少管所,體會他們的心理。
直到開演的時候他幾乎忘了自己是誰。
那時,他還是被所有人稱讚的天才。
劇情推動深入,戲劇衝突越發明顯,少年演得越發出彩。
接著進入了被稱為全片最經典場景的畫面。
鏡頭定格,少年站在鐵軌上,背後是一片深沉到凝重的夕陽,火燒雲慢慢燃過,少年的身影被拉長,面無表情下眼睛裡卻是分明的渴望,渴望逃離,逃離這個世界,逃離這個年紀。
明明只是成長的掙扎卻被拔高放大到了一種讓人震撼的地步。
記得當時有影評說,也許若干年後影迷會忘記人物忘記情節,卻一定會記得這條鐵軌,這個少年。
電影的最後仍然是那條鐵軌,空無一人,一列長長的火車呼嘯而過,轟隆隆的聲音響徹原野。
接著是滾動而過的黑白字幕。
劇終。
文衍宇揉了揉眼睛,已經是凌晨。
紙箱裡還有大量的舊電影碟子,很多是他父親的作品,還有一些被奉為經典的影片。
過久的塵封,讓它們都顯得很陳舊。
文衍宇把碟子略擦好,整齊的碼回後才衝了個澡,睡覺。
明天還有拍攝任務,不能遲到。
第二天拍攝到和凌立陽的對手戲,狀態如故。
不斷的NG,不斷的被罵。
表情僵硬,眼神空洞,就只像是在演戲。
陸源咆哮地嗓子都啞了,只能舉著喇叭叫,一臉的恨鐵不成鋼。
但到底還是照顧文衍宇的,揮手示意休息,又跑過來手腳比劃著給文衍宇講戲。
本來導演哪裡用做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