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作出的種種讓步和遷就,肖澤凱的心底忽地冒出幾絲難以言喻的酸澀感來。
“周姐,多謝你的好意,我不會讓她失望的。”
周琳滿意地拍拍肖澤凱的肩,“小肖,加油吧。”
孩子們午休的時候,肖澤凱抽空給李詩韻打了個電話,約對方晚上在Z市商業中心的一家西餐廳見面,對方接到電話後欣然地答應了。
臨到放學時,肖澤凱本想先行離開,回家好好準備一下,晚上赴約。沒料到周琳突然接到緊急電話,說她的女兒發燒了。
周琳的丈夫正好在外地出差,孩子沒人照顧,她和肖澤凱說完後急急忙忙離開了。
眼瞧著天色愈來愈暗,離約定的時間只剩下一個多小時了,教室裡還有幾個學生沒人來接,而嚴鈞宇也在其中,肖澤凱不免有些焦急起來。
其餘的學生陸續回家了,最後,又只剩下嚴鈞宇和肖澤凱兩人。
嚴鈞宇坐在小板凳上,撅著小嘴淚汪汪地扯著美工紙發洩心中的不滿。肖澤凱坐在他身邊,見英姨遲遲不來,只能輕聲安慰道,“天天,別哭,姨姨一會就來了。”
“肖老師,為什麼沒有人接天天…”嚴鈞宇抽抽小鼻子,抹了抹鼻涕,“爸爸和姨姨說話不算數,我再也不想理他們了…”
“別哭,可能爸爸和姨姨都有事吧,肖老師再幫你打電話問問,”肖澤凱嚴洛一連撥了幾個電話,始終聯絡不上。又給英姨打過去,也始終是關機狀態。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著,肖澤凱算了一下路程,決定先把嚴鈞宇送回家再去西餐廳。
“天天,肖老師送你回去。”
“恩!”嚴鈞宇一聽,心情一下子好了很多,肥肥的小爪子揉了揉紅通通的眼圈,拉住肖澤凱的手朝外面走去。
肖澤凱開車送嚴鈞宇來到嚴家,站在門口按了幾下門鈴,卻不見有人出來。
嚴鈞宇見狀,也伸出小手拼命地敲著門,“爸爸,姨姨開門!”
“可能姨姨正忙著,要不我們再等等吧。”
“恩,”嚴鈞宇鼓起腮幫子,不樂意地撅起嘴,靠在門上扭動著小身體。
等了約莫有三、五分鐘的樣子,大門始終緊閉,肖澤凱只能再次按響門鈴,“有人嗎?我是肖老師!”
門內,除了鈴聲大作,剩下的就只有死寂。肖澤凱眯起眼睛盯著眼前這戶房子,敏銳地感覺到周圍的氣氛透著莫名的古怪和詭異。
“爸爸和姨姨都到哪裡去了…”嚴鈞宇嗚咽著聲音,滴溜溜的小眼睛裡晶瑩的水光不斷閃動,下一刻,幾顆淚珠就順著眼眶掉落下來,弄溼了外套。
肖澤凱低下頭,拍拍嚴鈞宇的背安慰道,“家裡沒人,要不先去肖老師家吧。”
話音剛落,一聲輕微的響聲從門縫內傳出,隨之而來的便是重物撞擊地面所發出的沉悶聲。
漆黑的瞳孔陡然一暗,肖澤凱的身體頓時僵住了。
剛才那一聲響聲雖然不大,而且那人用消音器掩蓋了大部分響聲,但是經過多年訓練的肖澤凱怎麼會分辨不出來,這分明就是槍聲。
肖澤凱的身體下意識地作出了反應,他使勁敲著大門,扯開嗓子喊道,“開門!我是肖老師!”
側眼看了看嚴鈞宇,“天天,我們一起喊!”
“爸爸!姨姨!開門!讓天天進來!”
嚴鈞宇兩隻小手緊緊握拳,毫不示弱地在門扉上“咚咚”敲得直響。
肖澤凱俊美的臉上充溢著焦急的神情,他不知道里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是不是有人受傷了需要救助,還是有什麼違法犯罪正在進行,可他又不得不竭力忍住這種焦灼的情緒,強自鎮定,陪著嚴鈞宇一起敲門。
像是過了有一個世紀般的漫長等待,大門終於開啟了。
日暮光暈下,一張冷峻沉肅的男人的臉悄然倒映在肖澤凱的瞳孔中,包含著極力掩藏起來的肅冷殺意和警惕的目光,幽幽地看向自己,讓他不自覺地拉住嚴鈞宇的手朝後退了半步。
四目交匯之際,嚴洛沉沉地開口,“肖老師,你怎麼來了?”
“爸爸!”嚴鈞宇像只小雞一樣撲騰到了嚴洛的懷中,“你怎麼這麼晚才來開門?”
嚴洛凌厲的視線在看到兒子的剎那間變得柔和萬分,“爸爸正好剛才碰到一點緊急事情要處理,所以出來開門晚了,對不起。”
“肖老師打你電話也不接,姨姨也不來幼兒園接我,氣死我了…”嚴鈞宇趴在嚴洛寬厚的胸膛中,委屈地癟著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