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位?」穿著睡衣殺到門口,在看到電子熒幕上顯示的景象後,直人完全被氣醒了。
雷伊·萊格利斯手上託著個保鮮盒,笑容滿面地站在門口對他說早安。
關掉電子熒幕,直人準備直接回房睡回籠覺。
冷不丁的,電子門傳出了久違的敲打聲,兼具了力度與頻率之美,完全不打算放棄破壞直人的作息。
「你這白痴到底打算幹什麼!」火冒三丈地開啟門,直人低喝道。
雷伊還在做快速拍擊狀的手差點打上直人的臉頰,連忙收了回來。
「敦親睦鄰啦。」獻寶似地提了提手上的保鮮盒,雷伊對直人一望即知的怒氣來了個熟視無睹。
「你真的住在隔壁了?」狐疑地看他一眼,直人沒打算讓出一條道來供雷伊長驅直入。
「當然。」雷伊開始了不露痕跡地卡位運動,「租屋相關證明都好好收著呢!要給你看影本嗎?」
「為什麼是影本?」
「正本我怕被你撕了。」
不得不說,他對自己的預估……沒有錯。直人在心底承認。
「讓我進去吧,不然吃的要涼了。」始終無法突破直人的雷伊最後出聲懇求道。
「什麼吃的?」瞥一眼雷伊手中的保鮮盒,直人興趣缺缺地問道。
「你們搬家時不是都要送這個的嗎?」雷伊終於成功地藉身材優勢擠開了直人,熟門熟路地將保鮮盒拿到飯桌上放好,「這可是我一大清早起來手製的哦。」
盒蓋開啟來,直人為出現在眼前的東西一頭霧水。
「麵條?」
「麵條。」
「為什麼是麵條?」
「不該是麵條嗎?」
「白痴……麵條是生日時送的。」
「哈……」雷伊的臉因為沮喪而小小地扭曲了一下。
「算了,反正都是吃的,也沒人規定搬家不能送。」話一出口,直人就懷疑自己根本還沒清醒,為什麼要說些讓雷伊高興的句子。
果然,聞言的某人霎時又興高采烈起來,吹著口哨給兩人找碗盛麵條。
真像個小孩,喜怒都寫在臉上,跟清揚一樣。
不,不對,這個白痴怎麼能和清揚比呢?雖然清揚有時候也很白痴,但那畢竟是自己十多年的死黨。
自己喜歡清揚,卻很討厭面前這個無賴男人。
很討厭嗎……
直人又愣住了。
麵條最終是沒有吃,直人發了一會兒愣,等到回過神來,發現雷伊正盯著自己看,於是又是一股無名火起,將他直接推出了家門。
回籠覺似乎是睡不成了,好在小賊彷彿是心有靈犀般打了個電話來,要幫他排遣掉這個無聊的上午。
風清揚和柳直人是十六年的交情了,兩人三歲那年就因為泡完澡出來發現乾淨的內褲只有一條而大打出手過。直人雖然很想說這叫「不打不相識」,但清揚堅持要效仿女生間的「手帕交」而自稱兄弟倆是「褲衩交」,當然這個稱號由於過於不雅而自動湮沒在歷史的洪流中了。
世上的任何二人也許都可以認識十多年,能一路做伴結成至交的卻不多。如果要以具體的事例來形容柳直人和風清揚的關係,那麼大抵可以羅列出以下十條:
一、風清揚是唯一一個知道柳直人家電子鎖密碼的人(雖然他從來沒有一次記起過)。
二、風清揚是唯一一個被柳直人主動告知從事商業間諜活動的人。
三、風清揚是唯一一個柳直人會當著他的面接受委託談生意的人。
四、風清揚是唯一一個可能受邀在柳直人家留宿的人。
五、風清揚是唯一一個知道柳直人失蹤時該如何開啟他的銀行保險箱的人。
六、柳直人是唯一一個知道風清揚家電子鎖密碼的人。
七、柳直人是唯一一個被風清揚主動告知踏入盜賊行業的人。
八、柳直人是唯一一個風清揚會當著他的面接受委託談生意的人。
九、柳直人是唯一一個可能受邀在風清揚家留宿的人。
十、柳直人是唯一一個知道風清揚失蹤時該如何開啟他的銀行保險箱的人。
換言之,這兩人好得讓人以為他們上輩子就是死生與共的兄弟了。柳繪美好幾次開玩笑地說,你倆都生為男人絕對是個失誤,本該是多美滿的一對夫妻啦。
對此柳直人和風清揚都是一笑置之。
鐵得可以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