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透徹了,第七天的清晨,直人再沒有在睡夢中被房門若隱若現的拍打聲弄得迷迷糊糊,反而是陽臺方向傳來的擊打玻璃聲讓他一進失神。
看這個力道,今天台風來了嗎?
正思忖著,颱風源已經挾著巨響一路直奔柳直人的臥室。
翻身蒙上被子,直人連話都懶得說一句。
「快點,你這麼好的身材萬一疏忽間發胖走形了怎麼辦?」跳上床扳過直人的肩膀,雷伊煞有架勢地道。
「跟你無關。」吵死了,安靜點讓他睡覺行不行?
「怎麼會無關?我喜歡瘦一點的。不過太瘦也不好,看了心疼。」
直人霍地睜開眼,瞪著雷伊。
後者被這難得一見的景象嚇了一跳,自動將此識別為暴怒先兆,一進倒沒了聲音。
然而直人卻連半句數落都沒有說,只是指了指房門:「從門口出去吧,讓我睡覺,拜託。」
他很需要好好睡一覺,這幾天發愣發得太累了。
雷伊是一個愛把「喜歡」二字掛在嘴邊的人,從第一次見面起就是如此,對於他的喜歡到底有多少認真的成分,老實說直人根本分辨不出來。
對於這個一沾上來就甩也甩不掉、甚至步步為營寸寸進逼的男人,直人覺得很有些難以招架。
想著想著,睡意消散得沒了蹤影,煩躁地從床上坐了起來,直人覺得應該將自己切換成工作狂模式。
他開始不分物件的接委託,離家頻率也漸漸從一天變成了兩天、三天、甚至自家門邊的牆上睡著了,繞過雷伊開門進房,直人連一聲招呼也沒有打過。
直人進門的時候,看見雷伊在客廳的沙發上睡著了,金髮散在額前,一隻手懸在半空。
挺英俊的男人,家世也不錯,應該也算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型別了吧,想找女性的話說不定無堅不摧,為什麼偏偏來糾纏男人呢?
夜裡有些微風,漫無目的走在大街上的直人在第一時間打消了去騷擾清揚的念頭,他很想靜一靜,找個地方好好發個愣,直到愣出個結果來。
事後回想起來,這種精神狀態跟他被順利綁架實在不無關係。
沒錯,他柳直人,在離住處不遠的地方,被人當街綁架了。
嘴上綁著布條,雙手被反絞在身後,兩隻腳倒是分合自如,只不過其中一隻被掛了個少說有二十公斤的大鐵球。
人質?
對於自己的新身份,直人頗感有趣。
只不過作為人質,並非身處廢棄倉庫或骯髒地下室,反而被安置在一間富麗堂皇的房間中,一日三餐營養均衡的供著,這也太不尋常了吧。
另一個不尋常之處是,這房間中少說也安了十多個監視器和竊聽器,除了洗手間和浴室,幾乎涵蓋了每一個直人可能行動到的角落。
綁架兼監視,其用意何在?
第三天傍晚,一個熟悉的聲音讓直人稍微摸到了一點端倪。
「嗨,我的小情人,你過得還好嗎?」平時只有一日三次在送飯時才開啟的房門,被一個美人大力推開,方曉瑾的娃娃臉帶看一如既往的微笑出現在直人面前。
「是你?」
「不是我。」
「那是誰?」
「馬上你就知道了。」
沒頭沒尾的對話,但兩人都心知肚明。
策劃這次奇異綁架事件的主謀,很快就現身了。
一個素未謀面的男子。
外表看起來彬彬有禮的男人,八成也是什麼大財團的公子哥,只不過在房門闔上並拆除了所有監視裝置後,馬上卸下偽裝對方曉瑾做起了失意體前屈狀。
「我實在是沒辦法對男人產生興趣啊。」聲音憤憤不平,彷彿不能喜歡上男人對他是件多大的委屈一般。
「你就乖乖認輸吧。」方曉瑾坐在沙發上,得意地笑了起來。
「可是這也太不公平了。這小子是個男人,對你先天就比較有利不是嗎?」男人高聲指控著。
「陳嘉琪先生,你可別告訴我『願賭服輸』這四個字你不知道什麼意思哦!」方曉瑾審視著自己指甲的新造型,頭也不抬地道。
認輸?賭博?柳直人優秀的頭腦開始快速地消化起自己捕捉到的資訊碎片。
「我不會賴賬,但你也不能否認這一盤於你是大大的有利吧?」叫做陳嘉琪的男人仍是不死心地爭辯。
「我們開賭的時候,誰也不知道他是男是女吧。方曉瑾看一眼柳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