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三次,他都努力地想讓直人吃東西,卻常常以完敗告終。
摸出手機,方曉瑾一下子衝出了帳篷。
「你幹什麼?」陳嘉琪吃了一驚,跟著跑了出去,「快回來,如果你也感冒了怎麼辦?」
「訊號呢?為什麼沒有訊號!」將手機三百六十度地對著天空轉著,方曉瑾大聲喊著:「我們到底還能等多久?就算我們能等,直人呢?他還能撐多久?」
「夠了!」帳篷內的雷伊喊來一聲。
陳嘉琪拉了拉方曉瑾的手,看她瘦削的肩膀瑟縮了一下,於是擁著她走了回去。
「沒事的。」帳篷裡,雷伊像催眠般不斷重複,對著懷裡的直人,「沒事的,沒事的,沒事的。」
這天夜裡,四個人都睡得很沉,彷佛除了睡眠,再沒什麼能讓他們忘記這糟糕透項的處境。
第四天早上,雷伊是被方曉瑾輕輕晃醒的。
「醒醒,雷伊,醒醒。你看,雨停了!」
睜開眼,雷伊從帳篷拉鍊小小的縫隙中看了出去。
雨真的停了,空氣中幾乎聞得到一股清香。
轉身抱起直人,他出了已經蝸居三天的帳篷。
海面上,一道彩虹連著天,泛著七色的光彩。
「直人,雨停了,你看,彩虹很漂亮。說不定,馬上就有直升機從那裡飛來。」貼著直人的耳垂,雷伊低聲說著:「再撐一下,我們說好了,就再撐一下。」
箱子裡的炭火全溼透了,陳嘉琪在海灘附近轉了轉,找了些細小的樹枝回來,因為體積不大,有些已經被風吹乾了。
他將樹枝聚攏在一起,用打火機點了起來。一道白煙冉冉升起,方曉瑾看著它,眼中殘留著最後的希望。
好在,救援真的來了。
直升機的轟鳴聲,是從島的另一側傳來的,三個人幾乎同時聽見了這聲音,方曉瑾手忙腳亂地添著樹枝,希望火燒得更旺些,陳嘉琪則是在海灘上高高跳起,對著天空揮手大喊。
這天,天空湛藍,直升機上可見度應該不錯,很快就發現了岸邊的火堆,於是緩緩降了下來。
陳嘉琪率先跑過去,和機上的人員說了幾句話,然後一指身後的雷伊,這時候,他已經抱著直人跑了過去。
「醫生呢?醫生來了嗎?」雷伊高聲喊著:「他被蛇咬了,需要醫生!」
「機上沒有醫生,請立刻上去,我們馬上將他送去醫院。」男人說著,扶方曉瑾進了機艙。
幾萬英尺的高空上,雷伊看著已變成黑點的無人島,只覺得這幾日恍然如夢。
直升機直接在醫院樓頂降落了。
接到訊息的救護隊早已在旁候命,雷伊抱著直人一出機艙,就被幾個護士接了過去。
「醫生,他要不要緊?你一定要醫好他!」說著沒什麼營養和新意的話,雷伊亦步亦趨地跟在醫生身後。
「對不起,我要診斷了才知道,請你不要急,先生」醫生禮貌地回了兩句,然後走進手術室,將雷伊關在門外。
方曉瑾和陳嘉琪一起坐在雷伊對面的長椅上,對他一笑:「沒事的,現代醫學這麼發達,只是被蛇咬了一口,立刻就能救回來了」
她說的沒錯。
手術時間並不長,門開啟的時候,護士推著仍昏迷不醒的直人率先走出來,醫生跟在後面。
「醫生,他怎麼樣?」雷伊迎上去。
「沒有生命危險的。」醫生略有些疲憊地朝雷伊笑道:「被咬後你們做了急救措施吧?這蛇的毒性不大,我們已經給他打了血清,他現在還有些營養不良,再住幾天院應該就沒事了。」
長舒出一口氣來,雷伊謝過醫生,轉身去找直人。
「就說沒事的吧。」方曉瑾安心地說道:「那我和嘉琪先回家了?我必須要洗個澡,明天再來看直人。」
「嗯,謝謝你們。」雷伊說著,大步走開。
直人住在醫院的單人病房內,雷伊謊稱他的家人全都不在國內聯絡不上,於是護士同意了雷伊在病房內陪病人過夜。
坐在病床邊看直人打點滴,雷伊突然又起了玩興。
直人是在入院第二天下午醒來的,一直握著他的手的雷伊,一見直人睫毛顫動,便立刻放手拍著自己的臉,讓自己迅速地換上了一幅悲愴表情,迎接直人醒來後的第一眼。
「唔……」無意義地發出一聲,直人睜開了雙眼,很快看清了病床邊的人:「雷……伊……」
「直人,你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