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他要拉住這人。他應該放杜文離去的,現在這付醜陋的樣子他不想讓任何人看見。可是,他軟弱、無助又充滿了憤怒,幾樣情緒混合起來,令他需要某個人在身邊。
這個人要理解他,明白他的經歷,同時又不會因為過去而評價他。想來想去,唯一滿足這些條件的,似乎只剩下眼前這個人了。
這對仇人互相敵視著,僵持了幾秒後,杜文首先放鬆了下來。不管如何,他佔據著優勢,是勝利者,他唯一的弱點來自於微不足道的內心,沒有什麼能動搖他現實中的力量。
相對來說,白驥才是該緊張的那個人不是嗎?
白驥是這樣想的,卻不是那麼真實。當杜文用手臂代替了枕頭,把他扶坐起來時,淺淺的舒適感包圍了他——前提是閉上眼睛不去想環抱著他的是誰。
曾經的他們也像今天這樣互相擁抱,即是生活中的好友也是事業上的合夥人更是人生中的伴侶。白驥曾經以為他能天長地久,杜文曾經以為他能報仇雪恨,但是到最後,他們所得到的不過是一身傷痕,以及永遠解不開的仇怨、迷茫與憤恨。
此時,回首往事,他們不約而同的產生了奇妙的感慨:也許這就是命運,必須經歷的一切。
“我恨你。”白驥終於把這句話說出來了,就像句魔咒,他的呼吸一下子恢復了正常,“我曾經愛過你,但是你把我的感情像擦屁|股紙一樣扔了。”
杜文沒有辯解,身體緊繃了會兒後才放鬆下來,沉默的把白驥往手臂上環了下,突然道:“我給你洗頭吧。”
白驥昂起頭,莫名其妙的道:“護士會給我洗的。”
“以前一直是我給你洗的。”杜文堅持道,“我會很小心的。”
白驥強迫自己盯著杜文的臉,沒考慮幾分鐘就答應了,對他來說,再沒有什麼事是不可承受的了。
杜文小心翼翼的把白驥打橫抱起來,肌肉萎縮的雙腿纖細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