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
林夕海看著鈍,像只小貓般眯起眼睛,享受著他的愛撫。
「沒什麼。」
彭亦寒淡淡—笑,細細吻著他的眉毛、眼睛、鼻子、臉頰……一點—滴,留下自己無聲的眷戀。
林夕海從鼻間發出舒服的輕哼聲。
他喜歡就這樣躺在男人懷裡,感覺著他恰到好處的體溫,被他淺吻輕啄、視若珍寶般呵護。
他不是不知道這樣很奇怪,一般再好的室友,都不會滾到對方床上,用身體來撫慰彼此吧,可是彭亦寒不同,他像個老媽子一樣照顧著他的一切,那麼自然,也要照顧到他的情慾。
他並沒有覺得不好童思,就算僅有的一點羞愧,也在剛才驚人的性愛
體驗中,灰飛煙滅,剩下的,就只有對情慾的坦率和渴望。
「那個人」,他想怎麼做都可以。
「那個人」一定會來的,是他告訴他,他值得最好的,他相信他,也相信自己!
那時年輕氣盛、任性高傲,以為大地就踩在自己腳下,以為所有人都會為自己神魂顛倒,以為男人會像中心犬一樣,一生都乖乖跟在身邊,殷勤伺候,任他差遣,所以,從不懂得「珍惜」二字怎麼寫。
也從不懂得,什麼才是「真愛」。
他只是肆意揮霍著他的溫柔,彷佛這是一個永遠不會枯竭的蓄水池,就這祥,一次又一次,任他傷痕累累,他卻從未在意過。
他真的很像一條忠犬呢,而忠犬是永遠不會背棄自己主人的。
林夕海微笑著,凝視著男人的臉。
男人的嘴唇近在眼前,他很喜歡舔他的嘴唇,厚厚的,卻又很有稜角,嚐起來味道好極了。這麼想著,他下意識扳下他的頭,主動吻住了他的唇。
不一會兒,寂靜的室內,再度響起野獸般的喘息。
濃濃的春色,拂上兩具糾纏的男體。
墮落的人,墮落得更深了……
第六章
此後,兩人就形成了奇特的「室友」關係。
一個星期,幾乎總有那麼二、三次,林夕海會忍不住升騰的慾火,主動摸到彭亦寒房間,彭亦寒也不拒絕,一味溫柔待他,讓他盡興而出。
然而他卻一直拒絕他的進入,「守身如玉」,他也只能苦笑,強自忍耐,或者是用他的手,或借用他的腿,胡亂解放罷了。
意中人在懷,卻怎樣也抱不到,若說這種感覺不悲慘是假的,但彭亦寒總能以自己敦厚溫柔的個性,自我開解。
有時,彭亦寒半夜醒來,看到林夕海枕在他胸口,靜靜熱睡的臉龐,像個大孩子一樣毫不設防,滿滿的幸福感霎時充盈胸懷,那時,他就忍不住胡思亂想起來。
如果他能接受他,該有多好!
只要他願意接受他,放棄自己的苛刻而完美的「擇偶條件」,那麼這一生,他都會好好照顧他,好好愛他,不讓他受一點委屈,用盡自己全部的溫,柔,每一天,都會讓他幸福得像在……
他為什麼非要找「那個人」不可?為什麼就不能好好看看身邊的人?
然而,凝視著他的臉,他終究還是什麼都沒有說。
如果他不是這麼其貌不揚,如果他不是那麼木訥沉合,如果他的腿沒有問題,如果他是個可以和他匹配的男人,那麼,他們之間的故事,一開始就不會以這種方式書寫。
願望固然美好,然而現實就是現實。
他無法阻止他去尋找幸福,尋找他等了二十六年的「那個人」。
每個人心裡,都有「那個人」的存在。
有些人很幸運,一開始就遇到了,從此白頭偕老,成為人人羨慕的神話,有些人,在歲月的長河中尋尋覓覓,經歷無數風雨磨合,最終才釀成正果,也頗讓人欣慰感慨,然而,更多的人,一生都沒有這樣的物件,就只能隨便找個人,打發寂寞,終了,換得無盡的心靈空洞。
他知道他想要的是什麼,他尊重他追求的東西。
他不是給不起,只是就算給了,也不可能讓他幸福,那麼,又何必作癩始蟆狀呢?
天鵝的伴侶,終究還是天鵝。
※※※
門鈴響個不停,彭亦寒擦了擦手,匆匆從廚房忙出來。
一開門,就對上戴安妮燦爛的笑臉。身後站著林夕海。
「哈羅,小彭,我又來蹭飯了。」
戴安妮朝他笑嘻嘻地打招呼。
「要收錢的啊,一次一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