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會。
鍾明自豪地想起自己從一年級一直連任到大學的班長,鍾明自豪地想起當時班裡唯一一個保送美國的研究生名額,鍾明自豪地想起……
鍾明睡著了。
印風看著那張臉,隱隱地羨慕。
當年,要是乖乖地留在家裡,乖乖地穿著制服上學,不抽菸,不打架,不跟老頭子頂撞,那麼今天,一切是不是會不一樣?
生活容許你後悔,但是永遠不會讓你回到過去。
大半夜的,鍾明後腦勺的頭髮被剃成個洞,露出白白的一塊頭皮出來,頭皮中心,幾針縫著,整體看來,搞笑又可憐。
鍾明疼得淚眼汪汪,愣是忍著沒叫一聲。印風反跨坐在一張靠背椅後,和鍾明面對面,“嘿,挺硬氣的嘛,疼不?”
鍾明咬牙,“沒事,男子漢大丈夫,這點疼不算什麼!”
“好!”印風一拍鍾明肩膀,鍾明疼得齜牙咧嘴,印風豪邁道,“以後咱就是兄弟了!我就喜歡你這樣的!”
鍾明眼冒金星,心中慨嘆:當你的朋友真不容易啊,見血了這都……
印風喜歡汗子,喜歡有血性的汗子。別看鍾明文縐縐,有時還特靦腆,但該一展雄風的時候,那是絕對的堅·挺。就比如那句“別怕”,印風仔細回想,確認這輩子還沒人對他說過這句話。
人的內心並不是和力量成正比的。印風的力量再強,內心也終究是冰冷虛弱的。
鍾明不一樣,他樂觀,上進,堅強,勇敢。
印風眼中的鐘明,罩著一層溫暖的光,猶如風雪中的指明燈,讓人忍不住想靠近了,取暖,尋路。
凌晨的時候才終於把鍾明的傷倒騰好。倆人一路出了醫院,鍾明苦悶道,“大廈的門現在已經關了……”
印風眨眨眼睛,“去我那唄,晚上跟我或者二胖子一起睡。”
鍾明臉紅,想了很久道,“有沙發嗎?”
印風遺憾答道,“沒有。”
鍾明想到跟印風同塌而眠,心臟就不爭氣地砰砰跳,連帶著那塊不美觀的頭皮也開始疼。他想了想,支吾道,“那……那我跟周先生一起睡吧。”
疊影二樓,鍾明看著每五分鐘進一次廁所的周清,聽著廁所裡不時傳來的“巴拉巴拉”聲,豎著汗毛問印風,“周先生怎麼了?”
印風邊看帖子邊道,“估計又吃多東西,拉肚子了。”
說畢,那邊又是噼裡啪啦一陣。
周清虛弱地走進房間,帶來一陣難以言喻的味道。
“我,日,內臟全拉出來了……”
印風不回頭道,“那從菊花再塞進去麼?”
周清道,“我從嘴巴里塞進去的。”
一屋子人沉默。周清忿忿地吼,“我操,我一說出來,才覺得好惡心!我能收回這句話麼?”
鍾明紅著臉道,“周先生,您真可愛。”
周清義正言辭道,“我不可愛,我很男人!”
印風轉身,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哦哦,男人……”
周清靦腆道,“你可以在前面加個,可愛的男人……”
印風面無表情,“我手有點癢。”
周清立正,行了個軍禮道,“風哥!我滾了!晚安!”
鍾明紅著臉道,“那……那我也跟他回房了……”那模樣,頗像剛出嫁的小媳婦。
周清忽然一聲悲鳴,接著衛生間被鎖上,又是一陣噼裡啪啦……
印風笑道,“還不去?”
鍾明結巴,“今……今晚要叨擾你了……”
19、陌生的故友 。。。
深秋的夜晚,涼薄而安靜。
鍾明和印風縮在一個被子筒裡,氤氳得內裡潮溼而又溫暖。
夜話不是女生的專利,男人也喜歡。鍾明只露了張臉在外面,感受著身旁的體溫,小聲地問,“會不會太擠?”
印風翻了個身,面對著他。頓時被窩裡散出一些熱氣,屬於印風獨有的味道盈滿鼻腔。印風道,“你跟胖子睡,那會更擠。”
鍾明紅著臉不講話,感覺自己呼吸都變得渾濁。
印風笑道,“放心,我是同性戀,但絕對不是採花賊。”
鍾明尷尬地咕噥,“我不是那個意思……”
印風縮縮縮,縮到鍾明身旁,把被角一拉,倆人被嚴嚴實實地裹在一起。鍾明這才發覺,印風身上是微涼的。
印風委屈道,“以前在牢裡陰氣太重,所以我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