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門框上貼的春聯。豔豔的紅色,看得人居然也有些暖意。
走近,看到春聯上的字時,他忍不住笑起來。
冬去哉 昨日之日不可守
春來矣 今日之日待重頭
旁邊那獄警聽到奉六章失笑,看了看他,也笑了。
「是我寫的,厭煩總是浪子回頭、遵紀守法、悔過自新的那些了,就像老提醒人家你掉坑裡頭了。大過年的,看著彆扭。」
奉六章扭頭看了看人,是最初那個他進來時說他回頭晚了的那個老獄警,老獄警的臉上是溫和寬厚的笑。
奉六章看著那笑容,收起了原本的不以為然和嘲弄,微微笑了笑,「挺好的,有些冬去春來的意思。」
老獄警拍了拍他的肩膀,「嗯,冬去春來才讓人有念想。」獄警站在門口,「進去吧,典獄長特別批准的。」
何行君看到奉六章走進來,立刻站起來,「學長!」
奉六章看了看他,又掃了眼長條桌子上的一堆資料,直接開口,「有案件?」
何行君先是一怔,然後眉眼笑彎,「學長,你先坐。」
奉六章站著沒動,他看了看那個小學弟,「你該找簡老師,或者其他老師。」
何行君臉上表情有些垮下來,聲音也低下不少,「我知道,可是簡老師現在在國外,我只能用E-MAIL和簡老師聯絡,有些情況根本說不清。」
「那還有別的老師呢?」
「學校放假了,我也很難聯絡到他們。可是這個案子……」何行君看著他,口氣中帶著明顯的痛惜和懊惱,「上週六,就是大前天,又發生了一起。一個二十四歲的女孩子,年初六都要結婚了,可那天最後一次夜班的回家路上,就被殺了。」
何行君說著說著,聲音不由得有些發抖。
奉六章看著他,視線落在他握住桌子邊緣的手上,看著那雙用力握緊的拳頭,他在心底無聲地嘆了口氣。
奉六章坐下,接過何行君遞過來的資料開始看,是市內發生的一起連環殺人案的資料。兩年前開始,市內不斷有年輕單身女性被殺。
「前年兩人,去年四人,今年目前已經立案的有三人。犯案手法很相近,作案時間間隔不定,但都是週末凌晨,最遲是凌晨五點一刻左右。目前,所有案件都沒有找到目擊者。」何行君調整了呼吸,坐下來簡單地說了下案情。
奉六章看著現場筆錄、照片、詢問記錄,「你什麼看法?」
翻看著現場照片,他忽然停了下來,「有三起姦屍?」
「是,問題就在這兒!」何行君說出自己的看法。「簡老師說,嫌犯有可能有性功能障礙,但我不這麼認為。」
「嗯,說下去!」奉六章略略低沉的聲音,很容易讓人安下心。
何行君已經完全冷靜下來,「受害者年齡介於二十到三十五歲,單身女性,身體健康,而且有兩名受害者練習過跆拳道。」
「而性功能障礙患者通常身體孱弱或者過度肥胖,如果會犯罪,通常也會選擇反抗力較弱的少女下手,不可能選擇防禦力很強的成年健康女性。」奉六章接了他的話,說了下去,「還有嗎?」
「根據這九個受害者遇害地點看,嫌疑人應該居住在T區。一般來說,人在進行暴力犯罪時,會選擇自己熟悉的環境作案……」
奉六章點點頭,「這個人總是選擇凌晨作案,恐怕是獨居。不然,總是凌晨出門,家人一定會懷疑。」
何行君眼睛一下子亮起來,他把椅子拖了過去,在奉六章身邊坐下,「學長,你說這人有沒有結婚,教育程度怎麼樣?」
奉六章扭頭對他笑了笑,「別這麼心急,想確定這些細節,還有些問題你得考慮清楚,才能進行準確的心理肖像描繪。」
「哪些?」
「他看見那些受害人時,內心在想些什麼?他看到了什麼?為什麼他要選擇她?如果他對這些女人做出這樣的事情,那他平時對女人是什麼樣的看法?
「他有沒有可能是個極聰明的人?他可能從事什麼樣的職業?受害者遇害地點都不算偏僻,還有凌晨五點遇害的,為什麼一個目擊者都沒有?」
何行君只覺得那些問題就像一盞盞燈亮了起來,他最初看這些資料時的無從著手和迷茫,也隨著這些問題漸漸沉澱下來。
「學長,你……」何行君扭頭看著這個冷靜分析著的人,他很想從奉六章臉上看出這個這麼優秀的男人為什麼會淪為階下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