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沒有一個行人的街道讓這畫面看起來有些突兀,潔白的斑馬線和被風掃落的落葉,天邊帶著一抹淺灰的藍,看上去像是電影裡的場景,只是在現實中,這一切都過於安靜。
車廂裡,嚴墨嘯單手控制著方向盤,雙眼盯著前方,毫無表情的臉,一路的沉默。
時間還早,卻已天明。
這個季節,天,竟然亮得這麼早。
又是那種出乎意料的感覺,嚴墨嘯突然發現很多東西,他並不知道。或者說,他曾經不屑去知道。
言智孝對他近乎質問一樣的詢問,讓他措手不及,並不是不能招架,卻只選擇了用沉默對待。他或許可以對言智孝做像以前一樣的事,但現在的言智孝並不是以前的言智孝………………不!只能說現在的言智孝已經不同了。
那個在他面前順從得甚至有些卑微的男人已經不存在了。
幾乎像是一種被背叛的思維在嚴墨嘯腦中徘徊著,卻又好像有另一個聲音在對自己說,這樣也好。因為那時的言智孝,對他來說除了臉和身體之外就一無是處了。
嚴墨嘯甚至還能感覺到自己那時對言智孝的些許厭惡感,那種本不應該出現的感覺,至今還有一絲殘存著。
二年前他對言智孝的態度是一種若即若離的玩笑,而現在,言智孝比他灑脫數倍。
一個人要嘗試多深的失落感才能到把一切都放下的地步,即使如此,嚴墨嘯並不想承認他是所謂的“罪魁禍首”。至少他可以肯定的,如果他和溫瑞同時站在言智孝面前,那個男人絕對會選擇溫瑞。而他,也一樣。
其實,在某些地方,嚴墨嘯和言智孝有著驚人的相似。而大部分人,都不需要在身邊有一個跟他一樣的人。
從有言智孝的城市離開,三個小時之後,嚴墨嘯回到了屬於他的地方。城區的中心區,寸土寸金的黃金地段,獨門獨院的三層別墅算是奢侈的手筆。嚴墨嘯從來不吝嗇自己的財富,會花錢的人才會賺錢,從十六歲開始賺錢,他有足夠的資本和時間享受金錢帶來的快樂。
將車停進車庫,太陽的溫度已經讓人有些煩躁,嚴墨嘯脫下外套,看了一眼上面讓人難以忽略的皺褶,鼻間還能隱約嗅到煙味,雖然都算不上很嚴重,但也已經不是他平時的作風和習慣。
皺了一下眉,走進別墅之後,他把衣服扔給了迎上來的傭人。
“拿去洗一下。剩下的等會兒到我房間裡來拿。”冷漠地吩咐著。
“是。”
嚴墨嘯一邊上樓邊,一邊有點不煩躁地解著襯衫的紐扣,隨後像是突然回過神一般,轉過身叫住了正要離開的傭人。
“小瑞醒了嗎?”
傭人搖搖頭。
溫瑞喜歡睡懶覺,已經是整幢房子裡的人都知道的事。那個可愛的少年,最喜歡做的事似乎就是趴在舒服的地方小憩一番。而大部分時間,他都是枕在他們老闆,嚴墨嘯的腿上,一個漂亮一個英俊,在這裡所有的人都知道這兩人的關係,所以,怎麼看都是一副美妙的畫面。
嚴墨嘯是昨晚在溫瑞睡了之後離開的,然後又在後者醒之前回來,看起來是“天衣無縫”,卻只讓嚴墨嘯有種苦笑的感覺。
他簡直,是自己給自己新增“罪惡感”。
輕輕推開門,走進溫瑞的房間,一眼就看到床上像小貓一樣鑽在被子裡裹成一團的人,安靜地睡顏,說是像天使也不會過分,微微敞開的睡衣領口露出一截雪白的脖子,被子底下伸出的一條小腿,襯著雪白的床單異常誘人。
站在床邊靜靜看了一會兒,嚴墨嘯轉身離開,剛邁出一步,床上的人就醒了。
溫瑞用有些迷糊的、透著濃濃鼻意的聲音,叫了一聲:“嘯嘯~~”
嚴墨嘯轉過身,床上的溫瑞已經坐起來了,卻還沒有睜眼,正用一隻手的手背搓眼睛。
“你起來的好早~~嗯~”
揚了揚嘴角,嚴墨嘯走回床邊坐了下來,伸手摸了摸溫瑞的頭,“現在已經不早了。”
睜開眼抬起頭看著他,溫瑞有點不滿地說:“可我還困。”
“去洗把臉就好了。今天你要去看醫生,不要遲到了。”嚴墨嘯的聲音溫柔的時候反而有種淡淡的冷清。
聽到要看醫生,溫瑞皺了皺眉,撅了撅嘴,不過還是沒說不想去。
“乖~起來吧!我讓廚房準備你愛吃的早點。”嚴墨嘯寵溺地拍了拍他的頭,正要站起來,溫瑞突然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角。
“嘯嘯~這裡,漲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