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無論是自己的,還是別人的。
於是更是靈動地人群中飛掠、砍殺。
一旁的派西隊成員早已看呆了,深深地震懾於阮家寶如幽靈般迅捷狠辣的身手,那冷看血肉四散的眼睛,平靜得讓人心驚。
渾身浴血的少年,宛如來自煉獄的修羅。
最後還是傑克回過神來,大吼:「看不到老大在拼命嗎?!上!」
當黎明降臨這條街道,這曾經充滿撕殺聲的地方只餘下血液滴落的聲音。
到處都是試圖逃逸的七濊會成員的屍體。
當追殺了最後一名妄圖逃離的成員後,阮家寶就這樣漫不經心地站在大街中央,帶著力竭過後的茫然。
淡淡地掃了在善後的派西隊成員一眼,離去。
狗樣浮生-36記憶
很痛,很累,腦海呈真空狀態,眼前發白,自己也不知道是怎樣回到肯萘西莊園的。
一關上自己的房門,嘴角一直微微上揚,顯得倨傲冷狠的阮家寶立刻挘�ニ�斜砬椋�緣靡還岬目瞻酌H弧�
他脫力地沿著門滑倒在地上,鮮血依然不依不饒地沿著額角滑到眼前,染紅了視線,阮家寶不耐煩地抬手拭去,然後撐起微抖著的四肢,爬進了浴室,用口扭開了蓮蓬頭,便趴躺在磚地上,讓冷水沖走身上的血汙。
──必須時刻保持自己身體清潔。
即使是快將失去思考能力,身體仍潛意識地執行所有規則。
腦袋無法思考,只餘下本能動作。
終於完成必須做的事了。
躺在地上的阮家寶,在冷水的淋浴下,安心的閉上眼,睡去。
當傑克帶著醫生來到阮家寶的臨時住處時,只看到這樣的景象:
潺潺水聲,流水在地上蜿蜒不絕地流動,帶著淡淡的血色,水中的人,就這樣昏睡在冷水的淋浴上,臉色蒼白如死,溼透的衣服滲著鮮血,緊貼著少年荏弱無依的瘦小身板。
實在難以令人相信,片刻之前,他曾爆發出如快如鬼魅的身手,還有,露出那樣冷狠嗜血的微笑。
果然是尚最內部頂尖的殺手培訓機關。即使只是接受了一個月的訓練,身手已經比常人勝出一大截。
回過神來,傑克立刻吩咐一旁的醫生合力將阮家寶安置在床上,褪去衣服,拭乾身體,少年身上深深淺淺的新舊傷痕交疊密佈,矚目驚心,傑克暗暗地吸了一口氣,赤裸青白的身體上,只有頸項上圈著的頸扣,在燈上照射下泛著光澤。
「A107」
是他在東翼的編號吧?除了死,否則不能脫下。
這種頸扣傑克看得太多了,已經毫無感覺,只是現在卻突然感到,這金屬般死灰色的光澤,和阮家寶眼裡透出的顏色的一樣的。
認真地想的話,東翼裡其實也有不少性用具也是這樣,透著非人的目光。
難怪感覺如此熟悉。
傑克坐在一旁細看著阮家寶的眉眼,在漫漫長夜中守候著阮家寶。
在東翼混得太久的他已經忘記了,他也曾經使用過這件性用具。
然而阮家寶沒有忘。
深夜,阮家寶醒了過來,第一個映入眼簾的,便是低頭睡了過去的傑克的側面。
阮家寶怔了怔,默靜地凝視著傑克的睡容。
其實記憶已經蒙糊,只是溫和謹慎的氣質依然如故。
這是他第一次主動伸手抓著褲腳,請求他使用的男人。
那時他已經餓得神智不清,是求生的意志令他伸出了手,緊抓著不放。然後那個男人停了下來,施捨了一片面包,待他吃完了,才使用他。
不像別的男人粗暴,也不是在使用的過程中塞片面包給他,而是安靜地等他咽完,然後才慢慢地使用,有點像愛惜器物的感覺。
當時的阮家寶滿腦子只有飢餓,無暇去感受其他,直到後來被無數的人恣意凌虐時,才感受到剛開始那個男人的溫柔可貴,於是,在痛苦的回憶中,那僅餘的一點溫柔被無限地放大,那個男人的眼,好像如水般溫柔。
結果,原來現在他也在他的身邊。
雖然也不會是甚麼好東西,但聊勝於無。
阮家寶竟然感到安心。
這時,淺眠的傑克在阮家寶的注視中醒來,看到阮家寶安靜地睜著眼,忙斟水遞到他唇邊,道:「喝點水吧!」
阮家寶低頭,順從地喝著,眼睫淺淺地映在雪白的臉上,如水墨畫成的扇。
安靜溫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