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太好了。以後你也是喝洋墨水的人了。呃……快吃飯吧。”
“嗯。”
陸航突然有些懷念這裡,他明明還沒有遠行,但心裡卻已經有了這樣的悲涼。半夜起身上廁所的時候,陸航聽見從石紹傑的臥室傳來斷斷續續的哭聲。他靠在牆邊聽了很久,腦海裡全是夕陽返照的天台上,連凱最後說的那些話。
“當初准考證的事,其實紹傑早就知道了。在高考完以後,姚俊就來找他了。你看,要知道准考證的真正下落並不是多難的事。紹傑沒有怪你不是因為他善良,而是因為他愛你。我記得他當時跟我說,你的本科學制是四年,他的專科學制三年,如果加上他復讀的一年,那他就可以和你一起畢業了。”
黑夜不知從何處降臨,陸航就是從那個時候覺得書包裡的那張通知書原來如此沉重。
石紹傑,我該拿你怎麼辦……
天邊泛白的曙光,讓石紹傑的心情稍稍平復了一些。他對著初升的太陽深吸了一口氣,罵了句:“軟蛋。”然後,他馬上就覺得這句話還不夠形容自己先前的那幅熊樣。
生活畢竟繼續著。石紹傑現在擁有了知曉結果後的坦然,他可以自然地對著陸航笑,甚至可以平靜地告訴連凱,陸航簽證成功馬上就要墮落到資本主義泥沼的訊息。
石紹傑並不覺得這樣反常的安寧有什麼不好,陸航的沉默還是佔據了大部分時間,不過,話比當初要多了一些,甚至他有時會和自己一起去超市買東西。超市是個家庭味過剩的地方,在陸航認真挑選水果的時候,石紹傑突然有種和他已經在一起很久的錯覺。穿著拖鞋,推著手推車,似乎就那樣走過好幾個世紀。那麼長的時間,讓石紹傑覺得陸航將要離開的那幾年,短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