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形容的溫存,對方卻先一步側過身,用盡餘力將全無防備的辰鋒推離到一公尺之外。
兩人之間突然隔起了瞬間被抽空的陰冷,慾望卻未能完全退潮,於是就各自在原地呼呼地喘著。
政申始終沒有扭頭看他,直到他直挺挺赤裸裸地走進了房間,隨手甩上裡面的浴室門。
政申走到鏡子前,緩緩抬頭直視鏡中的男子,鬢髮汗溼、眼角微紅、憔悴絕望,什麼威風威嚴、什麼膽色堅持,都沒有了。
鏡子裡被困的那個男人初嘗苦戀的滋味,但世間從來都是誰先動情誰先死,那麼,之前強悍的洪政申死了嗎?如果沒有,那眼前這個雙目濡溼、神情浪蕩、身形放軟的人又是誰呢?
今晚的自己到底怎麼了,幹麼追上樓,幹麼像著了魔似地去勾引張辰鋒,也不是沒有警告過自己,不要再牽扯什麼男性情人了,更不要同喜歡女人的男人有什麼扭曲的發展,自己還真是爛啊,爛到家了。
洪政申,你要什麼沒有?就不能犧牲一下私慾,恢復正常?回去繼承家業,回去結婚生子?如果不是張辰鋒出現,你就會決意走回大道,做讓世人滿意的傑出青年嗎?不不,你永遠都那麼自私。
難不成要敷衍和欺騙的不是別人,正是自己,剛才僅憑對方凌虐般的進攻就差點感到快慰的自己,原來真的不配自命清高。
為什麼第一次就能產生這樣強烈的快感,就好像肉體在禁忌中反覆歷練,意識卻完全脫離自己,升騰到另一個境界。真是瘋狂的體驗,恐怕物件是他,自己才能在困頓中領受。
當熱水從蓮蓬頭中淋下,澆溼了眉心、澆溼了四肢、澆溼了心,卻換不回半刻的清醒。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門外那個人比他更心緒不寧躁動難安。
辰鋒緩緩踱到浴室門邊,將背脊輕靠冰涼的桌布,即使有一牆的距離,仍不能完全撲滅心裡那團尚未熄下的火。
一分鐘,兩分鐘,三分鐘,呼吸漸漸紊亂,方才的舊景一幕幕在腦子裡重播,眼前的一切瞬間模糊起來。
他努力想收回已經脫韁的情慾,但手臂率先失控地大膽拉開了浴室門,下一秒鐘,整個魂魄都似羽毛般恍惚輕佻地落在那人身上。
被腰間竄上的那股強烈的麻痺震到,指尖又開始顫抖,像是瞬間就預知了自己的所欲所求,肉身先一步玩起背叛,將理性遠遠拋在數里之外。
腳步著魔般地移過去,這一刻,想要擁抱和撫摸的衝動,比任何時候都要來得強烈。
在那人身後站定,手掌情難自禁地伸了出去,指腹自寬肩滑至窄腰再至緊翹的臀,對方的肩胛處輕微一顫卻沒有回頭。
精悍沒有一絲贅肉的身體經由明晃晃的燈照和蓮蓬頭的沖刷,泛著異常妖豔勾魂的光暈,水流藝術地沿著性感的背肌線條蜿蜒而下,超越性別超越現實,讓人移不開視線。
從辰鋒的角度不能看到政申的表情,但那鬢角一縷黑髮黏溼地牽出一道暗示,示弱般的容忍中和了他堅毅的下巴輪廓,襯出他性格中過剛易折的脆弱與溫潤。
待辰鋒有些明白過來自己在做什麼的時候才發現,光只是意淫,自己渾身上下就像臨近了興奮的頂點,每一下撫觸都連帶著心臟也大力地收縮,一種名為悸動的東西叫囂著要從喉嚨口跳脫出來。
辰鋒覺得自己此刻完全被迷惑住了,對方稜角分明的側臉略略低垂,這種既不抵抗又不迎合的姿態簡直是要逼瘋了辰鋒,他聽見自己凌亂而沉重的喘息。就在同時,整個人情不自禁地貼了上去,雙唇重重吻上了政申的肩膀。
接著,那已經堅硬得快爆炸的下體用力撞入了他渴望的身體。
平衡再次被打破,就著體內尚未完全清理的愛液和溫水的潤滑,這一次的進入沒有一開始這麼疼痛和困難,但政申卻受不住這份蠻橫的衝擊,本能地將手臂一撐輕吼出聲,正好關上了淋浴開關。
於是,這一記呻吟無疑變得更煽情而危險,去除了水柱打在地磚時啪啪的響聲,周遭靜得出奇,也窒悶躁亂得出奇,辰鋒的征服欲被徹底調動出來。
那越收越緊的地方承載了太多感官層面的痴狂極限,可能因為太迷幻太劇烈,也難怪總會有人願與魔鬼作交易,用一生的清醒去交換這片刻的快樂。
辰鋒猛地摟緊政申的腰,右手下探至他之前不敢觸碰的男性中心,那已經有了反應的地方對心裡本有過些許退縮的辰鋒來說,卻似一種鼓勵,指腹捋過之處,哪怕是最輕度的挑逗,都能引來最精細的共鳴,被這種奇妙的感覺引領,他大膽地撫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