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當真不肯?」楚熙然垂下頭,緩緩才說:「儀妃已經懷上龍種。」
「熙然,我早前就對你說過,這後宮的渾水我不會摻和進去,我的心已死,現在只想平平靜靜老死宮中。」
「可你能眼睜睜看著我死麼?」
「死?熙然,你不會死的,皇上寵你疼你,怎麼捨得你死?」納蘭不懂,這個讓當今天子放在手心裡疼著護著的人,怎會如此的不安。
「色衰而愛弛,更何況我始終是個男人,再用不了幾年,沒了少年的柔軟清秀,他就更不會喜歡了。」
「所以你想把我送到皇上跟前,然後產下子嗣,保你後路?」
納蘭冰冷冷的聲音闡述著事實,讓楚熙然無地自容。
「姐姐,對不起……」
「沒有什麼對不起。可是熙然,這段日子來,你變得越來越多了。」納蘭看著楚熙然逐漸溼潤的雙眼心軟,但不得不說道,「如意的死,是你做的吧。」
楚熙然猛然抬起頭,驚恐卻不知如何解釋。
「她不過是使計想重獲皇上寵幸,你卻在她快成功之時找人陷害她,落她一個不守婦道欺君之罪,她一介女流之輩,怎受得了如此誣衊,自盡,是你我都能意料的事。」
「錯了。」楚熙然忽然笑了起來,微微笑說,「姐姐你錯了,她不是自盡,是我硬給她灌下了鶴頂紅。」
「錯了。」楚熙然忽然笑了起來,微微笑說,「姐姐你錯了,她不是自盡,是我硬給她灌下了鶴頂紅。」
納蘭不可置信的質問道:「從慕容的孩子,到如意的死,你究竟在做些什麼?」
「我只是盡力想留在那人身邊,這樣有錯麼?」楚熙然看著自己的雙手,不停重複著:「我有錯麼?我只是不想被拋棄,我沒有錯。」
「熙然,你……」納蘭嘆著氣,卻不忍再責備,因為她深深感覺到面前這個男子幾近絕望的,悲哀。
納蘭琦,年方十九,僅比楚熙然大上幾個月,楚熙然和她熟絡了後就喜歡叫她納蘭或者姐姐。
其實,楚熙然原本會接近納蘭是因為她的特殊,就如同賀蘭若明說的,納蘭是這宮裡唯一清澈乾淨的人。楚熙然一邊羨慕著她的這份與眾不同,一邊卻又氣惱著,因為曾幾何時,自己也是那般恬淡無妄,只願遠離紛爭,圖個清靜。
可回頭看看這些年以來,莫名其妙的就陷入了一種未知的死局。雖如今被百般寵愛,可一個男子跟一堆女人爭風吃醋,怎不叫人難受得慌?
然他還是真心喜歡和崇敬著納蘭的。甚至說,他也心疼著納蘭。
納蘭未進宮前本是有個情郎,只可惜對方只是個小小的護衛,而納蘭家雖不是掌權的望族名門,卻也算得上是個世襲的朝廷大官。
以當時門當戶對的說法,這段情,終究只是水中撈月,一場空。
可納蘭的脾氣卻比她柔美的樣貌要固執得多。私奔被抓的那晚,她絕食而跪,求父親成全。但最終的結果是她跪了多久,那護衛就捱了多久的鞭刑,輸家註定會是她。
於是,那護衛為得以保全性命,選擇了遠走他鄉,從此失了音訊。而納蘭,也不得不進宮,成了如今的納蘭常在。可她的心已死,再也燃燒不起來,那些情情愛愛都已是過往煙雲。
納蘭說:「熙然,感情這東西要拿得起放得下,不然苦的是你自己。」
楚熙然覺得,那個時候的納蘭,彷佛一眨眼就會化塵而去。
「時候不早,你也該回去了。」
納蘭下了逐客令,楚熙然不得不起身走人。
納蘭說過「雖你我同為皇上的後宮妃嬪,可畢竟男女有別,接觸太多,對你我都不會有好處」,所以,他們總是這樣偶爾相處,如君子之交,卻在這宮中建立起難能可貴的友情,彼此知心。
「熙然。」納蘭忽然喚住了離去的楚熙然。
楚熙然回頭,只聽納蘭正容地對他說:「別丟了你的心,這樣才不會太痛。」
楚熙然一震,張口卻不知道該怎麼回,只能點了點頭,轉身離去。
回到永和宮,楚熙然看到了那個難得在等他的人,賀蘭若明。
「去哪了?這麼晚回來?」賀蘭的口氣明顯不悅。
「儲秀宮,去看看納蘭常在。」楚熙然如實而稟,他知即使不說那人也是知道的。
「也不見你往其他妃嬪那跑動,怎麼就愛去納蘭常在那?」賀蘭繼續問道。
「皇上,您這是吃我的醋呢,還是在吃納蘭常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