杞昭心裡一下發懵:這欲嗔還羞的嬌憨音調,分明是調情無疑。不自覺地於檻前一收腳步,便又聽見了一個柔軟含笑的男子聲音,“你是日高慵起懶畫眉,我好意代勞,倒落得不是了。”
也不知自己這心如鼓擂地是在怕什麼,他怔立了好片刻,方才小心地探頭往屋裡望去——
溫商堯正與一個女子並肩而坐,那女子偎於他的身側,似在與他一同賞看一幅畫。
另一幅美人圖高懸壁上,杞昭幾乎以為,眼前女子就是畫中美人活色生香,脫凡而來。過去他從未仔細瞧過這幅近於咫尺的畫,可此時此地的一眼相視,他頓時明白過來——畫中女子是自己的母親唐喬。他又驚又駭目瞪口呆,心道定是自己心急糊塗,復又定下心神抹睛一看——原是淮王世子妃苑雅。
不及細想何以此二人挨首並肩這般親密,杞昭已驀然為眼前此景灼紅了眼眶:一個英雄的歸宿,若是不能徵鞍千里,唱凱而還;到底也該是這般歸劍入鞘,美眷如花。
☆、82、日高慵起懶畫眉(下)
“義母炎青只認皇上一人!管她什麼‘天下第一美人’,”範炎青不過是聽聞孫虎所言有苑雅一人,這會兒佇在院子外頭,仍舊氣沖沖地嚷個不休,“在我眼裡,也不過是蓬髮臼頭、獠牙盆口的‘天下第一醜婦’!”
一旁任其嘮叨的胖子忽而雙目圓瞪望向少年身後,兩唇開張似有涎水滴落,把本就肥鈍不堪的一張闊臉更襯得又呆又痴。他目有所指地拽了拽少年的衣袖,又憨憨傻笑不止。
“你拽我幹什麼!我既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