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活。”
說罷自己覺得十分有趣,奈何蒼橫笛不在身邊,否則定會接上一句“公子高見”。
蘇錯刀無可奈何,卻縱容的微笑,道:“阿離,別胡說。”
轉眼看向越棲見:“宋無叛還用得著桑家,不會就這麼採了桑雲歌,你且安心。”
他目光淡淡掃過,看越棲見就像看一棵樹或是一塊石頭。
血液在瞬間凍結,越棲見甫一開口,聲音便已沙啞:“殺人不過頭點地,葉鴆離,我也是個人……你莫要逼我太甚。”
葉鴆離挑了挑修長的眉,笑得狡黠剔透:“當真是本座逼你麼?越公子,你這話說得好沒來由……活像我娘沒我爹就生了我一般。”
說著不屑的撇了撇嘴,滿臉本座又被冤枉了的神情:“你恨錯刀就直說,喂,你恨他麼?”
葉鴆離問得饒有興致,越棲見卻再不願泥土般任由踐踏,默默從懷中取出藥瓶,放在一塊平整的青石上:“夜未蓮對經脈舊傷……比地湧金蓮籽藥效更好些。”
簡單一句話,耗盡了僅剩的所有力氣,想再說什麼,急促的氣息從喉嚨擠出來,卻是誰也聽不懂的模糊破碎。
蘇錯刀凝視著他的手指,原本白皙無暇的關節處赫然幾個紫黑瘢痕:“在月牙峰頂凍傷的?為何不治?”
越棲見抿著嘴不答,雨裡待得太久,髮梢直往下滴水,衣衫也浸得有了沉重的溼意,他大病初癒又沒半點內力,不由自主便打了個寒戰,隨即噴嚏接二連三,形容落湯雞也似,愈發的狼狽不堪。
那傘下的世界想來溫暖乾燥,離自己也不過幾步之遙,但這幾步卻是天塹鴻溝,不得飛渡。
葉鴆離卻顧不得別的,只盯著那隻不起眼的白色瓷瓶,歡喜之極,連聲道,“這可多謝你了!”
他一向刻薄刁鑽,這幾聲多謝卻是發自肺腑,頗為真心。
上前幾步就想拿起藥瓶,卻被蘇錯刀一把扣住手腕,拖了回來:“我不要。”
葉鴆離愕然,忙道:“我會先給陰堂主瞧瞧的……”
越棲見這個人想用就可以扒~光,但他給的藥卻不能張嘴就吃,這樣的道理葉總管怎會不明白?
何況陰燭龍就在雲來客棧,這世上恐怕還沒有他辨識不出的毒,卻不知蘇錯刀為何執意不要?
葉鴆離心念數轉,終究不得其解,念及蘇錯刀多年來飽受腿傷之苦,不禁又急又氣,琉璃樣清淺的眼睛都紅了。
便是嗟來之食,食之又有何妨?打小兒內堂長大,莊崇光床榻上滾過來的,誰還在乎這個?鷹立如睡虎行如病,忍得一時,吃完就翻臉,這樣的事情蘇錯刀還幹得少了?莊崇光的屍體還明晃晃直挺挺的躺在宮主墓群裡呢!
他在乎的……到底是什麼?
葉鴆離越想越是無端的驚惶不安,一雙美目寒光流動,剡木入竅也似直釘越棲見,惡意呼之欲出。
越棲見擦了擦臉上的雨水,問道:“你不要……是什麼意思?”
蘇錯刀冷冷道:“意思就是……多謝越公子厚賜,本座無功不受祿,還請收回罷。”
越棲見一怔,露出一個微弱的笑意,話中不掩譏誚:“你何苦再做戲?除了這瓶藥,我再沒什麼值得你騙的。”
蘇錯刀揚起手掌,虛空中輕輕一劈,真氣到處,瓷瓶砰的碎裂,米粒大小的藥丸迸射四散,有的落入草叢石縫,多半卻掉進了水潭。
葉鴆離猛的掙開蘇錯刀的手掌,飛身躍入水中,雲霞般的錦衣貼著身子,像是輕盈敏捷的魚尾在擺動,姿態之鮮活優美,難描難畫,他精熟水性,不愧水妖之號,小小一方水潭裡轉折如意,動靜皆宜,連換氣都不用,全副心神只在尋找裹著白蠟的藥丸,伸指合攏,一粒粒撿起,珍而重之的握在手中。
看著葉鴆離的身影,蘇錯刀突然開口:“越棲見,我不欠你。”
☆、第三十二章
看著葉鴆離的身影,蘇錯刀突然開口:“越棲見,我不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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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棲見道:“我沒覺得你欠了我,只不過……你根本不用騙我,你若一開始就直說一葦心法本是明蟬女帶出七星湖的,或者明說一葦心法對你性命攸關,我……我為了你,在北斗盟手底連命都可以不要,難道還會在乎這區區外物?”
蘇錯刀沉默,良久大笑,道:“你以為我會信麼?”
“你信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