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的父母,豈不都成了天大的笑話?”
那人嘆了口氣,握住何逐空冰涼枯瘦的手,柔和的聲音有安撫人心的力量:“你放心,逐空大哥,我十歲那年就認識了你,普天之下,再沒有比咱們倆更相像更親近的人了……你不信我,還能信誰?”
“誰都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誰都以為我都忘了或是不在乎……”他嘴角的笑容有些悲涼的意味,說出的話卻漸有金鐵般生冷剛硬的氣息:“他們都錯了……整個江湖,都錯了。”
聽得這句,何逐空像是燒盡了所有精力,手無力的落在那人單薄的肩上,神色有些聚散空塵的遊離,良久方道:“我最多隻剩五年的命,不要讓我失望,更不要辜負了咱們的割天樓。”
那人道:“五年之內,逐空大哥,你會看到我的手段。”
何逐空笑了笑,溫柔而酸楚:“可你對蘇錯刀,到底還是假戲真做動了情……是麼?”
那人靜默片刻,語中思情猶如明月雪時:“我對錯刀,從來用的就是真心。”
“他對你呢?”
“他對我?我不知道……”
那人眸光發亮,無甚血色的唇也突然有了薄紅的顏色:“即便他根本不愛我,我也要若干年後的江湖傳說中,跟蘇錯刀名字緊密相連的,不是葉鴆離,而是我。”
說這話的時候,這個人和初見時一樣幼稚,一樣任性。
何逐空搖頭,轉了話題:“照蘇錯刀的天分,半年閉關,恐怕廿八星經已臻大成。春~色塢一役,定能得償所願。”
那人笑道:“那便很好。”
想了想,又道:“孔雀兩個月前,曾奉葉鴆離之命,來割天樓求見我。”
何逐空淡淡的長眉擰起:“葉鴆離此人……外似囂張跋扈,實則細密狡猾,難道他已對割天樓起疑?”
那人指節輕擊茶盞,他戴著一副薄紗的手套,但手指之修長優美,隔著紗亦能窺見幾分:“不是的,他花費千金打探李滄羽的下落,另外,大概是想知道割天樓主人到底是何等人物罷。”
何逐空略一思忖,不禁讚道:“李滄羽的下落……這葉總管倒真是直中要害的聰明。”
那人淡淡道:“葉鴆離,我必殺之。”
何逐空提醒道:“孔雀身為十八天饞君之一,定有過人之處,你莫要小瞧了她……沒露出什麼破綻麼?”
那人眸中深藏著一種極度的驕傲自信:“逐空大哥,我的易容術自不必說,從我們相識那日起,人前人後,我可曾有過半點破綻?”
插在塢上刀劍未出,雲來客棧已是風雨大至。
三日後,武林大會。
風和日麗,門派如織,正是以武會友切磋互助,以及了結宿願再添新仇的大好時機。
春~色塢圓臺上,四大門派的宗主居高而坐,一般的端然生威,但氣色卻各有不同。
最操心的是方外之人空證大師,只恨不能一手金剛伏魔一手割肉喂鷹,最淡漠的是掌舵暗器世家使之數十年長盛不衰的唐一星,就差沒有隨身帶個醬油瓶了。
白鹿山新掌門任盡望青袍大袖,看每個俠少俠老都像看自家院子裡撒歡的狗,透著極度的容忍祥和,而明德道人卻彷彿看到了野狗爬到自家床上尿了一泡也似,面黑如鍋底,最是引人注目。
圓臺下各門各派割據一方,勢力大拳頭硬的緊靠石臺,人少力弱的便在外圈求一棲身之所,關係好的湊做一堆彼此親近,差的遠隔眾派免得一個噴嚏招來兩幫互毆,總之亂中自有序,鬧而不失控。
唯獨七星湖雖緊鄰石臺,周遭三尺之內,卻千山鳥飛絕的一派寂滅,葉鴆離都懷疑蒼橫笛是不是悄悄灑了一圈毒蟲粉,心中只覺得好笑,轉眼四顧,目光所到之處,眾人紛紛如避蛇蠍,或是怒目回視。
葉鴆離衝一個峨眉派的女弟子笑了笑,那小姑娘的表情似乎是要昏過去或者拔腿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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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人群中一陣喧譁,十數人分波劈浪般趕到,直奔七星湖附近的地盤而來,葉鴆離眉梢一挑,笑意盈盈:“北斗盟諸位朋友一看便是白道的擎天柱紫金梁,瞧這氣勢,劍不出鞘則邪魔辟易。”
蒼橫笛點頭道:“公子高見,宋盟主更是柱上之柱樑上之梁。”
葉鴆離睜大了眼睛:“那麼高?那宋盟主肩上坐的那位還不得摔死?”
蒼橫笛認真打量一番,道:“回稟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