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道:“恕葉某冒昧,南公子年方几何哪?”
“二十又三。”南疊楓正了正身子,答道。
“哦,青年才俊,青年才俊。”葉剪繁點了點頭,續道:“其實你我二人年紀並未差上一輩,南公子大可不必自稱晚輩。”
“葉莊主執掌百川山莊已近二十年,前輩自是當得。”
葉剪繁似乎沒將南疊楓這話聽進耳裡,兀自換了個舒服的姿勢靠在椅子上,看著南疊楓再次端起茶盞細品,道:“你我二人平輩兄弟相稱,如何?”
南疊楓剛飲下去的一口茶湯差點倒進氣管,順了半晌氣,這才睜大了眼去看葉剪繁。
葉剪繁臉上掛著一如既往的笑意,卻毫無平素正襟危坐之態,半個身子懶懶地倚在扶手上,眉宇之間多年積澱而成的霸氣毫不掩飾地流露出來,但竟意外地讓人覺得更易親近。
“這個……怕是不好罷。”南疊楓猶豫道。
“哈哈哈,”葉剪繁笑出聲來,道:“你不必太在意,私下就好,私下就好。”
南疊楓不知葉剪繁繞來繞去所為何意,只得就著他的意思點了點頭,算作答應。
“嗯。”葉剪繁頗為滿意,指尖在手邊的花梨木桌上輕輕敲了幾敲,又道:“賢弟既已過弱冠,不知家中可有婚配?”
南疊楓本來被葉剪繁這一出口的“賢弟”喚得渾身一凜,卻在聽到他接下去的問話時怔了住。
這個葉剪繁,到底想說什麼?
“沒有,晚……嗯,小弟自幼……”南疊楓一頓,本是想一如既往地說“自幼便是孤兒”,卻又想起自己已然知道寧添南與莫潤離就是自己生身父母,到嘴邊的話還是吞了回去,改口道:“自幼由家師教養,並無媒妁之約。”
“哦……”葉剪繁若有所思再次點頭,端起茶盞,用蓋子擋了擋茶葉,沉吟半晌,忽的自顧自地笑了笑,道:“再過兩日便是莊中大慶,不知繼任一事,賢弟可曾考慮?”
總算繞到正題,南疊楓淺舒一口氣,想著早已決定的事也無需再藏掖著,於是道:“承蒙莊主抬愛,小弟雖不才,定當勉力為之。”
葉剪繁眼中一亮,卻也並無過多驚喜,挑了挑眉,道:“賢弟年紀輕輕武功已達此境,日後更是不可限量,由賢弟繼任這莊主之位,該是武林之福了。”
風過雲走,濃重的雲層被撥開些許,藉著略略敞亮開來的日光依稀可見重雲後如洗的藍天。
荼西鎮寧靜依舊,渡口風靜船止,無人知曉此時的歸一閣側廳之中,今後的江湖時局已然在這兩句話中悄然定下。
“既然賢弟已然應承繼任一事,那此後便也算是我百川山莊中人,”葉剪繁換了個姿勢靠上椅背,道:“我這裡有幾處好奇,也便不講究那些個俗禮,莽撞問了。”
“莊主請說。”
“嗯。”葉剪繁繼續擋著茶葉,卻也不飲,許久,才抬起那雙親藹之中隱然透出威嚴的眸子,道:“賢弟可是仙派傳人?”
“二十軍棍?!”汪雲崇手上一抖,竟將端著的酒碗生生捏出一塊豁口,碗中酒液一時灑了滿身。
薛駿連忙起身拿巾帕去拭他衣襟,卻被汪雲崇一把握住手腕,道:“希這個死腦筋,怎麼捨得真打?”
韓、董、陸、薛四人之中,以陸之冉年紀最小,加之清顏秀目和又乖又順從不給十二衛惹麻煩的脾氣,其餘三人都將他視作親弟弟般疼著,汪雲崇在時,更是乾脆將人寵到自己懷裡,打罵責問更是從來沒有過的事。這二十軍棍雖未到陸之冉承受之限,但畢竟是韓承希親自動的手,內傷多少是帶上了。
再者,汪雲崇到底與陸之冉有過一段,說不心疼,亦是不可能的。
薛駿被汪雲崇固住手腕,於是便也放棄去拭他衣襟,重新坐了下來,道:“別人也不敢打,希又是做事嚴謹的人……”
汪雲崇擺擺手打斷他的話,示意這些他也明白,並沒有怪韓承希的意思。
葉廷恭到底在搞什麼鬼?在這麼個節骨眼兒上,居然還打十二衛的板子?而且打的還是最守規矩的陸之冉?
況且,以陸之冉那個逆來順受的性子,除非是汪雲崇親自過問,估計是打死也不會說葉廷恭究竟為什麼要罰他。
汪雲崇煩躁地灌了幾口酒,心緒稍微平緩下來,問道:“然後呢?”
薛駿盯著汪雲崇眼睛,道:“後來弦進來,說葉廷恭連夜出城時路經的驛站旗號有異,恐怕不妙。希就發三十多人跟著弦趕過去,剛一回頭,之冉就騎著雪雁當先趕出城去了,崇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