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咦,這話聽起來怎麼這麼耳熟?
看著韓玄嘴角邊掛著的那抹嘲弄笑意,我忽然想起來,這不是我在岳陽時對他說的話麼?虧他居然記到現在,還原封不動照搬下來,改了個稱呼擲還給我!
記得老爹教誨過,凡採花、比武、磨嘴皮,遇到這三種情況時,都切忌心浮氣躁,否則一招走錯,便會滿盤皆輸。
打不過韓玄也就算了,今天較量起嘴皮上的功夫,無論如何也不能輸給他!
我深深吸氣,用力擠出個動人的微笑,正要開口罵回去的時候,韓玄一擺手,淡淡道,
“你不說話,我讓你睡門外;你再說一個字,我就把你捆了丟大街上去。”
“………”
我張了張口,又閉上。再張口,還是閉上…
最後,我無奈的把一篇準備好了的精彩駁論吞回肚裡。
房間裡一片靜謐,只有紙張翻頁的沙沙聲響。
韓玄坐在窗邊,拿出一本詩詞集來慢慢翻著。看他一手託著茶盞,一手捧著書卷的專注神情,不像是黑道魁首,倒有幾分學士的儒雅風流。
其實斂去了一身冷厲之氣的韓玄,看起來順眼了很多,相貌氣質都堪稱上品。只可惜…唉,若將他勉強比作名花,這朵花的刺也未免密了點、長了點,只怕採花的人還沒近身,就被丈八長的刺給扎死了。
我可不想死在花下,白白作了花肥。
悶坐了半晌,我又開始覺得無聊了。
不準開口說話是麼?我在四處尋了些筆墨紙張,寫下一行字,將紙條揉成團拋給他。
韓玄反手利落的接住紙團,冷眼打量了我半日,終於還是慢慢展開紙條。
【為何城內無空房】
看他那一臉詫異,難道我提個正經問題就這麼奇怪麼?
又看了眼紙條,韓玄緊繃的神色和緩了些,淡淡回答道,
“也許你還不知道,你的紅粉知己曲雲裳後天就要嫁人了。”
我著實吃了一驚。四海盟宗主的女兒要出嫁,怎麼也算是轟動武林的一件大事,為什麼我竟沒有聽到半點風聲?
“你很驚訝麼?” 韓玄抿了口茶,微微冷笑道,“四海盟將親事操辦的如此低調,還不是因為你的緣故?若不是因為你和曲雲裳之事在江湖上鬧的人盡皆知,曲滄海會這麼委屈自己的掌上明珠麼?不過這次雖然沒有廣發武林貼,親朋好友總是要請的。因此近期長沙城內多了一批武林中人,客房自然也就吃緊了。”
原來如此。
我點點頭,又寫了個紙條拋過去。這次紙上寫的的問題是,
【姑爺是誰】
韓玄低頭看了看紙條,神色變得有些古怪起來,
“你當真想知道?”
這不是廢話麼!若是不想知道,我辛辛苦苦寫下來問你作什麼?
我硬生生的把衝到嘴邊的譏諷話語吞了回去,忍著氣點點頭。
韓玄似笑非笑的看了我一眼,道,
“這個新姑爺倒是和你相熟的好友,熟到即使許久未見,也能隔著人皮面具將你認出來。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你們前幾日見面的時候還親熱的切磋了一下武藝。”
我想我知道是誰了。
雲裳嫁給誰不行,為什麼偏偏挑了齊昭晨?他不是早有容兒做未婚妻了麼?
只聽韓玄不緊不慢的道,“新娘是你的紅粉知己,新郎是你的知交故友。對這樁婚事的安排,沈公子應該甚為驚喜罷。”
“………”
我啪的抓起湖筆,飛快的在宣紙上又寫下幾個字,將紙條揉成團扔給他。
“這次又是什麼問題?”
韓玄隨手接住,微笑著開啟紙團。紙上雖只有寥寥六個大字,但落筆時一氣呵成,行書體筆法濃纖折中,舒展秀潤,是我今日寫的最滿意的幾個字,
【韓玄,你是頭豬】
※ ※ ※ ※
更深露重,街道上寂寥無人,只有我穿著單薄的衣衫,縮在街角瑟瑟發抖。
唉,早知道韓玄是個不守信用的人,就不逞一時之快和他鬥氣了。看看現在,我明明沒有開口說一個字,還不是一樣被他丟到大街上?
不死心的再次提氣,聚集起的那點內息卻怎麼也衝不開被點住的幾處穴道。
回想起韓玄點穴時連換三種手法,他倒是吃一塹長一智,這次再不給我半點機會。我嘆了口氣,頹然放棄了嘗試。
闖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