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是你嗎?”
“是我。”
聽到這聲熟悉的聲音,花庭月登時鬆了口氣,再也聚集不了半分力氣,便昏了過去,意識徹底失去之前拼盡最後的力量只說了最後一句話:“不要為我耗費你的內力……”
葉鴻實在無法靜下心來運功逼毒,花庭月久去不回,很可能遭了毒手,或是被敵人抓住拷打,於是停止運功,冒險出來尋人,聽得陣陣駝鈴聲,循聲看去,發現上面橫臥著一個人,再看那人居然是花庭月,見他已經沒有了神志,軟軟垂著頭,全身冰冷僵硬,沒有一絲熱氣,臉上沒有一絲血色,如死人一般,登時如身墜冰窟般絕望。
趕緊鎮定下來細查,發現他心跳緩慢,呼吸微弱氣如若絲,若不馬上救治必然死去。當即伸手按在他膻中穴上,一股渾厚的內力綿綿不斷傳送過去。
葉鴻原本是不敬天地指斥鬼神的人,此時居然心裡直期盼老天見憐,能讓花庭月回過一口氣。過了一頓飯功夫,花庭月慢慢恢復了呼吸心跳,微微張開凍得發青的嘴唇,撥出一口氣來。
葉鴻這才略略鬆口氣,也顧不得洩露行蹤,使出絕頂輕功,抱著他到那家獵戶處,一掌劈開木門,強行闖入,命那戶人家去燒熱水。
那獵戶剛睡下,被敲醒正要發脾氣,待看見已經壽終正寢的木門碎片,再看眼前這人全身散發著寒冰般的殺氣,哪裡再敢生事,趕緊按吩咐燒了一大桶熱水。
葉鴻調好水溫,脫了花庭月的衣服把人放入溫水中,看見他身上皮開肉綻沒有一絲好處,鮮血都凝結成冰,衣服都被粘著脫不下來,心裡如利刃割過,怒火直燒腦門,雙手都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只得先暫時壓抑了怒氣,繼續按住他的丹田,一隻手按在他的背心輸入內力。
過了一會兒,被血塊粘在面板上的衣物化開,這才把他的衣物脫下來,沒有可換的衣服,獵戶人家用的衣服都是粗陋之物,葉鴻脫了自己的細軟內衣給他換上。再把他抱在懷裡,繼續將內力透過胸口大穴傳送過去。
整整一天一夜過去,葉鴻沒有閤眼,也沒有歇息,不斷向花庭月體內輸送真氣,維持他的性命,直到次日正午陽氣最旺時分,花庭月的呼吸心跳才趨於平穩。
葉鴻已經耗盡內力,筋疲力盡,仍然把他抱在懷裡,眼睛一刻不離的看著,不敢有絲毫鬆懈。
看他身上可怕的傷勢,心裡又酸又痛,不停自責。
不知過了多久,久得好象一百年那樣漫長,花庭月的長睫毛微微一顫。雖然極其輕微,卻如三丈巨浪打在心上,讓葉鴻激動得渾身發抖。
“月……”試著呼喚一句,把臉貼在他的臉上,輕輕摩挲。
花庭月漸漸恢復了意識,感覺到自己正被一個人抱在懷裡,那人的胸膛很溫暖,心跳很有力,呼吸十分紊亂。
花庭月苦笑一下,這人終究還是拼著損耗全部內力來救他,別說這會子強敵環伺,就算來一個沒有武功的獵戶牧民,也能把他們殺了。勉強開口:“我沒事了……”
葉鴻見他臉上重現血色,呼吸也漸平衡,才放下心來,開始詢問:“是誰把你害成這樣的?”
花庭月簡單說了事情經過,葉鴻聽了憤怒難抑,不僅僅是因為那些人折磨花庭月而憤怒,還憤怒花庭月沒有向他求救。
他從黃沙鎮逃脫,到自己所居的山崖只有兩個時辰路程,可是他居然繞圈子朝相反方向跑,直過了將近一天一夜才回來,如果他能儘快回來,也不至於這般生命垂危。
所以,葉鴻非常生氣,黑著臉怒斥:“你腦子有病啊,為什麼不趕快回來找我?”
花庭月一笑:“子翩,別生氣,他們故意放我走就是想要跟著我找到你,你身上餘毒未除,不可以和人惡鬥,我怎麼可以把人引到你這裡。”
“那又如何,我才不怕他們。”
“可是……”花庭月忍著劇痛抬手摸向他的臉,“我怕,我寧可死,也絕對不會讓自己成為你的弱點。”
看他清澈空茫的眼眸,流露著從未有過的悲哀和脆弱,葉鴻心裡一酸,握著他的手撫向自己臉頰,盯著他輕聲道:“你真傻,你雖然眼盲,我卻從未看輕於你。你……不是我的弱點。”
他是能夠與他並肩而立的強者,沒有誰需要對方的照顧呵戶,他們的力量是對等的。雖然葉鴻從來不在乎別人的想法,但是卻極為在乎這個的想法,一丁點誤解也不行。
“人生苦短,不過匆匆數十載,若不能與至愛之人同度,就算享壽百年坐擁天下,此生又有何意義?”葉鴻握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