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程西在忍無可忍去找父親抗議時,程柏卻只是冷冷道:“給我繼續!如此嬌生慣養,怎麼練得好功夫?!”
就連平時總是向著他的師叔慕黛也道:“西兒乖,若是受了傷,慕師叔一會兒給你上藥就不痛了。你就忍一下,好不好?再說了,我們的西兒是男子漢大丈夫,一點不怕這種疼痛的,對吧?”
慕黛就是上一代的星使。為防居心不良之人竊取,星月劍法向來都無劍訣,而是由修習之人代代口傳。所以慕黛也和程柏一起指導著葉雁瀾和程西練劍。
慕黛同樣來自葉家堡,只是身份沒葉雁瀾顯赫,當年只是個普通的弟子而已。
事實上,他和程柏名為師兄弟,卻早已偷偷結為眷侶。
星月雙使很容易產生不倫之戀,這也正是那條嚴酷莊規存在的原因。但莊規實際上只是起一種威懾作用,極少有哪代莊主捨得真的這麼執行,畢竟星月雙使中至少有一個是嫡系傳人,就算不是的也多為自己一手養大的弟子。所以只要星月雙使的暗結珠胎沒引發什麼嚴重後果,莊中當權者基本上就都是睜隻眼閉隻眼。就算有被人發現的情況,也多是用種種方法拆散兩人了事。
當然,莊主在告訴下一代星月雙使規矩時,不會連這條規矩的真實執行情況也一併說明,只有在需要繼續傳下去時才會告知,否則它就起不到應有的震懾作用了。
“……對對對。慕師叔你都這麼說了,我還能說什麼呢?”面對父親和師叔的軟硬皆施,程西只得認命般地繼續回去練功。
“……哎……”看著程西遠去的背影,慕黛收起臉上溫和的笑容,嘆了口氣,對程柏道,“師兄,我總覺得這樣下去有些不妥……”
“是啊………”程柏也是一臉憂慮,“他們的進度未免有些太慢了……莫非真是因為我把西兒給寵壞了,害他拖累了瀾兒?”
“不!話不能這麼說!”慕黛難得以強硬的語氣糾正了師兄,“以我之見,如今的狀況絕不能光怪西兒!瀾兒對西兒嚴厲些固然有好處,但師兄你有沒有想過,要練好星月劍法,最重要的不僅是雙方的功力,更是彼此間的信任和默契!瀾兒身為月使,又比西兒年長,難道在嚴格教導之餘不該對他多加疼惜嗎?想當年我在星月山莊初來乍到之時,師兄你對我不也是多有照顧?”
說到這裡之時,慕黛的嘴角不自覺地浮現出一絲笑意。當年的往事,對他和程柏兩人而言都是歷歷在目。
當初慕黛同樣也是在比武中技壓群雄才被選拔為星使,而他生性內斂,不善與人交往,初到星月山莊時雖終日刻苦練功,卻顯得十分沉默拘謹,甚至有幾分鬱鬱寡歡。
“慕師弟,”那時性情爽朗熱情的程柏一日終於忍不住對他道,“我見你似乎整天都不太開心?是不是有什麼心事?”
“呃……沒有什麼的,只是我不太習慣笑而已……勞師兄費心了。”慕黛禮貌地應答道。
“呵呵,原來如此~”程柏笑了笑,“不過說得也是,自你到這裡我們幾乎整天都在練武,也沒什麼事情可開心的……不如偶爾也偷偷懶,做做慕師弟你喜歡做的事吧?”
“……我喜歡做的事?”慕黛一愣,“我也並沒有什麼特殊的愛好,當然,適當的放鬆也是必要的,若是師兄你想要休息一日,我自當奉陪。”
“你不可能什麼都不喜歡吧?”程柏把臉一板,“我們都天天同吃同睡了,怎麼你還那麼見外呢?!有什麼話就不能直說?!”
“……這……!我……我……”慕黛下意識地退了幾步。
“哎呀,對不起對不起,嚇著你了吧?”程柏連忙又重新笑了起來,“我就是這急脾氣,不比師弟你性子那麼好,你可別見怪啊!”
“無妨,師兄你也是為我著想。”慕黛這時總算也露出了一絲笑容,“那我就據實相告了吧。其實,我從小就喜歡琴棋書畫這些東西多過練武。”
“哦哦!我就說你肯定有喜歡做的事吧?”程柏笑道,“那你也真夠厲害的!不喜歡練武功夫卻還那麼好?!莫非你就是傳說中的天才?!”
“師兄別取笑我了……”慕黛苦笑了一下,“師兄您應該也知道,星月山莊的歷代星使就算不是葉家堡的嫡系傳人,也多是葉姓子侄。而我爹只是葉堡主眾多普通師弟中的一個,我們慕家在葉家堡的地位算不上什麼。我知道爹向來的心願就是讓我在眾弟子中出人頭地,好為慕家爭一口氣,所以我日夜勤加練功,絲毫不敢懈怠……還好今日總算是不辱父命,能略勝其他師兄弟一籌,爭得了這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