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重新拾起來,對他道:“我發現了一個生財之道,一定能湊足銀兩給你買藥。”
然後我將桌上的兩隻茶杯翻了過來,各自倒了一杯茶,統統喝完。
“不要當掉匕首。”那個男人在床上有氣無力地對我道。
“你放心。”我朝他沒心沒肺地笑了笑,“匕首我還要留著防亂臣賊子呢!”
我說完,抓過那兩隻茶杯,又跑了出去。
我跑回了當鋪,那個當前朝皇帝碗的人已經走了。金掌櫃正在仔細擦拭那隻殘破不堪的碗。
我將從藥鋪裡拿來的兩隻茶杯往他面前很有氣勢地一放。
他看都沒有看我一眼。
“我要當這兩隻茶杯。”
他朝一個夥計揮揮手,眼睛仍舊盯在那隻慕容靜霆用過的碗上。
“一文錢一隻。”那夥計朝我道。
我不理他,把茶杯又往金掌櫃眼皮底下推了一推,道:“你仔細瞧瞧這兩隻杯子。”
他莫名其妙地看了看杯子,又看了看我。
我耐心地提點他:“這兩隻杯子是皇帝用來喝過茶的。”
“哦?”他的神情突然變得很好笑的樣子,挑起眉毛問我,“哪個皇帝啊?”
“正嘉皇帝啊。”我很認真地道。
他噗哧一聲笑了出來,又低頭看那隻破碗,不再理我。
我想了想,覺得他一介庶民,不知道我的年號,也屬情有可原,我不應該太計較。
於是我又補充道:“你大概不曉得,正嘉皇帝,就是如今的聖上。”
這一回金掌櫃不耐煩地抬頭看著我。
我也看著他。
過了半天,他將那兩隻茶杯往我面前一掃,道:“兩文錢,不當拉倒。”
我不幹。
慕容靜霆一個破碗都要八十兩,我這兩個茶杯完好無損,憑什麼要價這麼低。
再說了,慕容靜霆,那是亡國之君,荒淫無度。太傅以前給我講課時說過,慕容靜霆此人行事詭異荒誕,甚至還會在賜給臣子的酒裡下春藥。
我當時很好奇,問太傅:“他會給怎樣的臣子下春藥?是不是給背脊骨長得很好看的臣子?”
太傅聞言似乎很不高興,低頭重新拿起課本。我以為他要繼續講為君之道,可是他沉默很久,卻突然嘆了一口氣,輕聲自道:“他會在他外甥的酒裡下春藥。”
我想我雖然會調戲調戲狀元郎,但是也不至於在他的酒下春藥,更不會給自己的親人下春藥。
所以說,比起慕容靜霆來,我好歹是個明君。
明君用過的東西當然應該比昏君更值錢。我怎能自降身價?
於是,我懷裡攥著那兩隻茶杯,就這樣無情地被金掌櫃的夥計攆出了當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