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落過淚。
〃難道你愛的就是這般姿態?〃我笑問。
池靡搖頭,眼帶苦澀,〃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愛你。就如那時我問你為什麼不殺我的原因一般。也許從一開始就註定了你我的孽緣吧。〃
〃你不要我死,卻叫我生不如死,最後卻還是死在了他人之手。成了惡鬼,卻又遇見你。難道是緣嗎?〃我不知道,這樣的相識也能叫緣分。不過生前糾纏到死後,說是緣分的話也不為過。只是這緣分,太深了。
〃你總有一天會相信的,飄塵,我是如此愛你。愛到,我都難以相信。〃仍舊是清冷的聲音。
池靡從我手中拿下那法器。扔到一邊。沒有驚訝,沒有生氣。他寧願受我的咒術也要親近我。
我始終不相信嗎?
也許不是我不相信,只是習慣了不信任任何人。
心疼看我。池靡把我壓於身下。
髮絲終是糾纏在了一起。
還是淪陷在他的溫柔之中。看他正在流血的指尖,心中竟是一熱。興奮異常。原來我早嗜血成狂了嗎?
動作溫柔如許。他的憐惜卻叫我難以招架。
〃池靡,你不需要如此溫柔。快些!〃
他深切看我一眼,動作都停止在此刻。
身下動作卻加快了,我沉迷於痛楚和激愛之中,難以自拔。只有交合的時候,才覺得自己不是那麼缺乏信任。
終是孽緣麼?
輕笑起來。
※※z※※y※※b※※g※※
八月十四,好日子。
因為再過一日,我可能就要灰飛湮滅,或者卒於天譴。
君出雨看著我,滿臉的疑惑。
〃宴兒~~你。。。。〃
我知道他想問什麼,他想問我這身衣服是哪裡得來的,他想問我,為什麼要這身打扮這樣微笑。
我朝他清雅一笑,一如十年前某人。
一手拿著紙扇,一手牽著想兒。
月華之下,那孩子竟是雙眼無神,狀似琉璃娃娃。
君出雨猛然張著眼睛,不可思議看我。
那眼神何其害怕,何其驚恐。
那是自然,畢竟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兒子變做一個骷髏,誰都會害怕。
我推推那堆白骨,孩子的靈魂很容易被束縛,即使死了,也不知道自己已死。
月光森然的庭院裡,一副年幼的骨架行走其中,跌跌撞撞步履蹣跚的走向自己的父親,還有孩童童稚的聲音叫喚著〃爹爹〃二字,情狀自然恐怖。
我仍舊是美的,仍舊是清雅的。
一甩紙扇,我是君飄塵,我是乾淨的。
再一甩扇子,卻已經一身白衣,手持匕首,我很髒,我不是君飄塵。
我笑著輕喚,〃出雨,出雨。。。。。〃
君出雨的神志已經恍惚,直直看我,〃你是。。。大哥?〃
我走過去,溫柔抱著他,〃是啊,我是你大哥君飄塵啊。〃
猛然起身推開我,他張著一雙無神的眼,〃你不是!!你不是他!他已經死了,已經死了十年了。是我,是我親手下的命令。〃
〃是我。。。下的命令。。。。趕盡殺絕。〃
他一個人喃喃自語,說到悲切之處,竟然落下淚來。
何必當初呢?
解開記憶,不過是這幾個月來他夜晚的記憶而已。
〃啊!!!那是什麼?是姑父?那是誰??是三弟!!不是我不是我殺的!!!不是。。。。。〃
要一個人承認自己殺了自己的親人,是多麼困難的事情啊。
要一個人親眼看著自己殺人,更是刺激異常。
眼流血淚,君出雨竟還未死。
一般人早就被嚇死,而他,竟然心志如此頑強。
手中的匕首當然有用。
正要下手,一雙白玉般的手卻出手阻止。
仍舊是冷冷魅魅,一身出塵。
他問我,〃你真要殺嗎?〃
我點頭,此話無異於廢言,我要殺他,當然要殺他。
其實我更想,滅了他的神魂。
恨,是我存在的理由。
試問惡鬼不恨,怎麼成惡鬼?
微微一笑,已經出了暗器。
殺人,不一定要用匕首。
他突然笑了,笑容悲切。
他說,〃你終於。。。還是動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