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落,子墨抬眼,看到韓玉一陣青一陣白的俊臉,不僅感嘆:被主上耍的人,果然很慘!
送走了臉黑得像鍋底般的韓玉,藏豫嘴角的笑容漸漸消失。他合上雙眼,將身子放鬆,靠進太師椅裡,吐出一聲若有若無的嘆息。
這到底是在幹什麼啊?事情明明已經處理完了,為何還賴在這不走?為何不敢正視對紫宸的那份可怕的眷戀?
虐(3)
紫宸吃力地喘著氣,將身體撐離草地的雙手不停地顫抖著,似是隨時都會支撐不下去。他喘著粗氣,彷徨地等待著下一鞭的來臨。
“賤人!”
他聽到公孫嬌洳帶著輕喘的嗓音。總算打累了麼?
“看他長得一副弱不經風的模樣,沒想到性子如此倔強!”公孫嬌洳一邊揉著痠痛的手臂,一邊低聲向芸兒抱怨。
“娘娘,還是讓奴婢帶您教訓吧。他死活是小,傷了娘娘的玉體是大。”
公孫嬌洳埋怨地瞥向趴在地上滿身血跡的紫宸。她揮鞭揮到手臂痠痛,但眼前這可恨的男寵卻一次都沒求過她。她走到紫宸身前,粗魯地拽起他的下顎。“本宮念你是個瞎子,且緊遵先太后教誨、善待眾生,今日先饒了你。跪安吧。”
話落,她抽回手,帶著一抹殘忍的笑示意芸兒隨她到炎齋面向花園的涼亭裡小坐。
“娘娘,為何停下呀?時辰還早呢……”芸兒湊到公孫嬌洳身邊道。
公孫嬌洳輕哼一聲,緩緩答道:“不急。王爺沒個十天半個月是不會回來的。我們時間多得很,慢慢來。”
何況,好戲還在後面。
話面上的釋放背後隱藏得著其實是另一番無言的羞辱。
公孫嬌洳不招藏豫喜歡,終日在府裡無所事事,所以一直以種花、盆景打發時間。久而久之,炎齋的花園裡便佈滿了形形色。色的花草樹木。因為公孫嬌洳偏愛種植花叢,除了幾棵梨樹和海棠以外,花園裡幾乎全是半人高的玫瑰和月季花叢。
聽到公孫嬌洳終於要放自己走,紫宸吃力地撐起搖搖欲墜的身體,勉強轉向公孫嬌洳的方向,向她行禮。然後忍著襲擊全身的刺痛,伸出顫抖的雙手迷茫地摸索著。
下午的太陽已逼屋頂。公孫嬌洳坐在涼亭裡,品著芸兒給她沏的碧螺春,津津有味地欣賞紫宸一次次摔倒在地的身型。花園裡的花叢還不及腰高,紫宸目不能視,任憑他徒勞地摸索也防不勝防,只得反覆摔倒。再者,炎齋的花園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又有這麼多牽絆,對一個眼睛看不見的人來說,沒有人攙扶很難獨自走出去。
黃昏暗紅的光如火焰般地點燃了暮色。紫宸雖看不見這美麗的景象,卻也感受到了夜色的降臨,因為周遭的空氣變涼了。絲絲晚風無情地撫摸著他傷痕累累的身體,讓他不自禁瑟瑟發抖。他從未發覺,夏夜的風,竟是這樣的冷。
'現在雖已是夏季,但日月交接之際還是有些冷。你穿得如此單薄,不怕著涼麼?'
那是他進靜轅府的第二天,藏豫對他說過的話。只不過是半月前的事,可如今那個人已再不會像那樣溫柔地關心自己了……
拼命忍住的淚水在這一絲回憶前決堤。一滴滴晶瑩的淚流淌在被汗水打溼的臉頰上,隱蔽在傍晚的昏暗裡。
晚膳時,韓玉再度掀開主帥營的簾子,大步走向正在用膳的藏豫和子墨。
“秘函破譯出來了。”他疲憊地宣佈。
藏豫眉頭輕皺,抬眼看了看韓玉,然後平淡地道:“我明天早上回宮。”
韓玉一滯,過了一會兒才緩緩道:“為何如此倉促?秘函才剛譯出,還沒分析—”
藏豫沒等他說完,便道:“分析你做就好。在都城還有要事需要我處理。”
韓玉頓了頓,覺得一股無名火在胸間聚集。藏豫的突然離開讓他感到異常煩躁,可為何如此他卻不願深究。良久,他道:“隨你。”
“我會盡快安排你進宮。這些日子你抓緊處理好這裡的事。”藏豫接著說,似是並未察覺他心情異樣。
韓玉點點頭,道:“知道了。我還有些事,先出去一下。”
話落,他快步走出帳篷,以免情緒上的波動變得太過明顯。
番外1 … 回宮
藏豫踏進莊嚴的金鑾殿時,四周的竊竊私語啞然而止。一片不自然的寂靜掃過朝廷百官,一雙雙好奇的眼睛追隨著這位一舉剷除邊疆戰亂的年少將軍。
藏豫目不斜視,以沉穩亦高貴的姿態走向大殿中央、走向那個既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