憂慮成疾。”
清奕低頭思忖片刻,道:“皇叔想的果然周到。多謝紫宸公子提點,本宮以後在七弟面前會注意言辭。”
紫宸會心地一笑,微微頷首。“多謝四殿下。體諒。”
送走了請以後,伊竹嘟著嘴捱到紫宸身邊,一邊給他續茶一邊抱怨:“四皇子剛才說的那是什麼話呀!會生病也不是公子的錯,再說殿下擔心,也輪不著他來興師問罪啊!”
紫宸莞爾,接過茶盞小抿一口,微微側著臉笑道:“這樣不是很好?起碼能說明,四皇子很為清彥殿下著想。”
綠繡眼清脆的啼鳴伴隨著茶花香和中午柔和的陽光灑進屋裡。紫宸靠窗而坐,眯著眼,任由自己被包圍在這一片寧靜安詳之中。
本以為清彥接觸的人少,要對他瞞住藏豫出征並非難事。可百密一疏,他終究是知道了,而且還是以最糟糕的方式。
盼(2)
軍靴和馬蹄的踏土聲迴盪在靜謐的草原上,在北方冰風刺骨的晚霞中,顯得格外清晰。
藏豫騎著神韻走在大軍之首,韓玉、子墨各隨身旁。又是行軍一整天,所有人都累了。藏豫機械地握著韁繩,心思已不自覺地飄到了那個日夜掛念的人。
出宮已經一個多月了,不知紫宸在清淑齋過得怎麼樣了……
“……營如何?”
藏豫猛然回過神,有些困惑地看著騎在他身旁、一臉期待的韓玉。
“什麼?”
“腦子想什麼呢?”韓玉不耐煩地白了他一眼,重複:“天色已晚,今天就在這紮營如何?”
聞言,藏豫抬頭看了看。
西面長空已被夕陽最後的耀豔點燃,朵朵殘雲稀散地飄浮在清冷的冰藍色的暮色中,映出一抹妖豔的紫紅。
北方的冬日要比都城段很多。現下申時剛過,天已經開始黑了。
“也好,反正離下一個城鎮至少還有半天的路程。”
得到他的首肯,子墨馬上舉起手。後面的隊伍看見手勢,都停了腳步。炊事房和後勤紛紛開始有條不紊地從馬車上卸下帳營廚具,沒有一會兒,原本昏暗的平原已經被帳營前零零散散的火堆點亮。
藏豫和韓玉面對面坐在主帥營裡,低聲討論著面前的地圖。
“照現在的速度,大約三天後就能抵達邊境線。”韓玉將細長的標圖杆抵在下顎,眉頭微皺地凝視著地圖。“不過探子彙報說哈爾鑾大軍已經越境,估計一天到兩天之內就會和我們碰上。”
藏豫眉頭緊鎖,深邃的眼神來回漂移。過了一會兒,他用手中的檀木標圖杆指向地圖上的一個點,道:“這一帶有不少小村子,最好把交戰區域鎖定在這裡,免得殃及百姓。”
韓玉譏諷地哼了聲。“好是好,不過哈爾鑾氏不會這麼乖乖地任我們擺佈。”
“速戰速決的話,他們就不會有機會散佈。”藏豫沒有看他,伸手用標圖杆撥開代表軍團的石子,道:“我們這樣佈局。大軍衝鋒的時候形成一個錐子,由我帶領,將哈爾鑾大兵分割成兩半,你和子墨個人帶領左翼和右翼想辦法把他們圍起來,從外圍殺到中心。我帶一百個人,負責解決哈爾鑾大王”
韓玉皺眉想了半天,慢慢道:“這樣風險大。我和子墨倒是沒問題,但你卻完全暴露在外。你別忘了,麝烏爾的小王子現在是他們的大祭司,而且又對我們懷恨在心,肯定會出戰。”
“無妨,他我還應付得了。”
“可是你的傷……”
“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韓玉沉忖半響,才嘆道:“既然你這麼有把握,那就按你說的辦吧。”
晚上韓玉走了以後,藏豫提筆坐在案桌前,提筆愣愣地瞧著子墨給他研好的墨,久久落不下筆。
往日征戰,除了偶爾給藏殷寫個軍報以外,還從未寫過家書,現在想起來動筆,卻想不出該怎麼寫。有太多的話想說,可紫宸目不能視,寫什麼,也只能由別人念給他聽,而他對紫宸的思念,不該由第三個人來敘述。
又呆坐了一盞茶的功夫,藏豫輕嘆一聲,放下筆,揚聲把子墨叫了進來。
“主上有何吩咐?”子墨掀開帳簾走進營內,朝他行禮。
“叫後勤給我拿一個針線包。”
一個月後,紫宸接到了一封內侍房公公送來的書信。
那時正下著朦朧細雨,灰暗的天空飄著紗簾一樣的雨滴,隱隱透著春天的朝朝生氣。紫宸坐在側室的圓桌旁,修長的手指隨著信封的上方的褶痕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