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部分(4 / 4)

小說:悱惻 作者:小秋

是自以為是的,自以為是到去不在乎不理睬那些擾人清靜的不可抗力。

十年前,他還是館裡的紅牌,名喚侍諾,被鴇兒親手**了五年,一出手便街知巷聞。

他曾有家,朱牆宏宇,飛瓦吊簷,白馬烏船。可惜,一夜傾覆。

十四歲入館,幾乎每日都在策劃奔逃,他嘗試了一年,每次都被鴇兒捉回打個半死,當然是避開臉,鴇兒喜歡他這張臉,鴇兒說,別的恩客,也會喜歡。

以色事人,鴇兒有時喝了酒,醉紅了眼瞼也會對他輕聲低語,那張略顯枯槁的臉上一時涕泗橫流,淚如刀斧斜劈過臉頰,宛如一道傷疤。

自古美人如名將,不叫人間有白頭。他說。

果真是笑話,這風塵裡哪裡來的美人,哪裡來的名將?縱有佳人,錯逢時節,自當不惜之。

侍諾。這名字也是個笑話,別說他不肯,縱使他肯屈膝相待,待者何物?待者何人?這偌大的北館,總能冷眼看盡千重紅門綺戶,低眉粉黛綾羅,酒肉幻真,歌舞昇平之下,全是一顆顆蒙塵的心,在萬丈淵崖下沉寂中等待著死亡,連掙扎都沒有,便化作了令人作嘔的行屍走肉。

他看清了,懂的不能再懂,也只得跟著沉淪,這排隊等著向下跳的滋味叫人苦口,是最辛的酒或最刺鼻的香,越來越麻木,最後一切歸於無知無覺。

起初,也還常在午夜夢迴兀自品味著那點兒不甘,可那不甘被時光泡刷的久了,就退去原有的滋味,直至味如嚼蠟,黴變腐爛,再至拋諸腦後。

他在渾無盡頭的日子裡越待越怕,他全心守著靈息一點,只怕太輕易就碎了了無痕跡。那靈息卻如風中之燭,你越焦急,它越不堪重負。

那日,他終在席上推杯換盞見嘔盡心力,於是鼓袖離席,在落紅繁雜的園兒裡倚門回首,便見了再也不願忘記的人,或是再也不願忘記的景象。那日日光晴好,那人一身白衣,卻染了透徹的風塵遮不住風華,容色憔悴掩不了眉間的仙靈。他看他斜坐在園後的小門外,長眸半閉,心下竟生出幽幽的苦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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