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靖靜靜地端詳著他,不甘問道:“所以何如?”
治焯回過神來,沉吟片刻:“有些事你總歸會知道,但未必有好處,不若在那之前,什麼都不要管。”
天色越來越明澈,他一句不用對方插手,使兩人再次陷入默然無言的境況。
治焯小心地用左肘支著身體,連續受傷和徹夜不眠令他感到虛弱並昏昏欲睡,關靖接下來的話又令他強打精神。
“其餘之事呢?”
“其餘?”治焯喃喃重複。聽得出關靖大概想重提前日之事,但有什麼可說的呢?發生這種事,對方卻留了下來,守在他身邊,此外還有更重要的麼?
於是,他沒有睜開眼睛就笑了出來:“你不是很厭煩我麼?今日難得你興致高漲,就怕你日後憶起來更加厭惡我,還是收口的好。”
關靖明顯怔了一下,緩緩道:“是這個原因麼?”他頓了頓,“我並未厭惡過你。”
治焯精神一振。
“若你有何要求,我雖未必替你去做,但說來也無妨。”
怎麼想來都不是門客應對主人的言辭,他們之間總在不經意間就顛倒了身份,至少也是在同一個層面上平起平坐,沒有主與客之分。
“你這麼說……若什麼時候你想走,請告訴我。”
關靖一怔。
門外越過廊道,園圃中的花木都浸透在日出前幽藍的光色裡。
治焯聲音沙啞:“我自知無力留住你,若你想要離開,去做那些於你而言重要之事,告訴我,若能為你助援,我自當盡我全力。”
朝陽的金光突然越過對面的屋脊貫穿清晨的雲氣,金燦燦地照進了室內。
屏風上連綿起伏的山巒化為陸離的影子投到床前的簟席上,床邊掛的薄絲帷帳也閃著星星點點的金光,舍內一片奇景。
關靖眼中五味雜陳,無言以對。
已近卯時,治焯喚了句小竇,守坐門外整夜的那名侍僮立馬睜開眼睛,進入臥內,侍奉治焯洗漱更衣。
關靖皺眉問:“你身負重傷,要往何處?”
“今日非洗沐,自然是往宮中。”
二人平凡的寒暄關懷,讓小竇手中事也頓了頓,抬起眼睛偷偷打量。
有細微的變化在二人之間產生了。
一來一往總共兩句話,關靖正坐在原處,默然望著治焯皂衣穿戴整齊,紅血浸透的醫布被錦緞全然掩蓋,治焯繫好佩劍,此刻看來他似康泰無異。
治焯走出房門,兩人沒有再說話。而在小竇眼中,那兩張線條清晰的臉上各有所思的表情,在晨光裡暈開化成一種難以言喻的曖昧氛圍。
屋舍裡各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