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見到十幾人揮刀斬殺剩餘的胡人。射鵰者雖不堪近身相搏,卻臂力強健,並不好對付。
他二人訝異中只聽治焯道:“活口能留便留,留不了便殺了罷!”
於是那十幾名材官便不再手下留情,胡人駐紮的營地裡慘叫連連,不到一刻鐘,地上便堆滿屍體,不遠處則是瑟瑟發抖的漢人百姓。
郭昌與荀彘對視一眼,也舉劍衝了進去。治焯見到他二人,不慌不忙把手下撂倒的胡人用繩索捆緊,揖禮道了句:“縣尉,候長。”就轉身與其他人一起用刀把百姓身上的皮繩割斷。
“你……擅自領軍,可知是死罪?”荀彘眼裡映著胡人升起的篝火光,滿眼畏懼之色,卻脫口說出這麼一句。
一時間,無論是路博德等人,還是被釋放的百姓,全部把視線移到他身上,有不解,也有憤怒。
治焯像沒聽見,向郭昌揖禮道:“縣尉大人,小人一行十三人未受命而私自行動,願將功贖罪。”
郭昌走到被活擒的胡人面前,總共五人活下來,地上還有十來具屍首,被解救的百姓有三十多人,而與治焯一同來的十二人,人人幾乎毫髮未損。他目光環顧一週,問道:“其餘胡兒都逃了麼?”
“非也!”趙破奴由於荀彘一句話,氣得髯須抖動,一出聲嗓門洪亮,他大踏步走到林中陷阱處,朝二人指示,“其餘人等皆在下面。”
二人望過去,剎那間,卻見屍首掩蓋的木柵欄中飛出一支箭,直射向荀彘。
“趙兄留神!”
治焯話音未落,已揮刀擊開撲向荀彘面門的箭。與此同時,趙破奴也抽刀朝木柵縫隙中直刺下去,只聽幾聲慘叫,趙破奴怒道:“爾等再膽敢偷襲,我就把火堆潑進去,就地將爾等化為灰!”
郭昌見眼下如此多勇士,又驚又喜。荀彘還在那支箭的後怕中怔怔,救了他一命的治焯不以為意,單是衝郭昌說:“陷阱中尚有七十多名還活著的胡人,林間有近千枝箭。”
郭昌眼中迸發喜色,他問:“壯士名喚治焯?”
“唯。”
郭昌疑惑道:“為何日前將勇檢試未曾見過君?”
路博德笑道:“彼時治焯忙於鍋灶間,為將士炊飯洗衣,未得見大人。”
郭昌望向路博德,咀嚼他的言外之音,接著便皺眉回視荀彘。
“無……無論何者,也無論何事,縣尉巡檢,推脫便是有罪!”荀彘眼神閃爍,卻把錯推到治焯身上,眼見其餘人眼中像要冒出火來,他兩股戰戰,忽然朝郭昌跪下道,“下官教導無方,今日治焯協同其餘人私自脫陣,下官也願領罪!”
郭昌若有所思地望著他,大致明白荀彘有意打壓著他屬下人。他想了想說:“孰人說治焯是私自領軍?”
治焯一愣。
“是我不顧太守之命,令他帶人偷襲胡人,”郭昌接著道,“剛才一役,我已檢視他的身手。你且起身,立馬回營班師過來,將胡人俘虜帶回去,我饒你先前因私而埋沒我勇士才幹之過。”
荀彘連連稱唯,起身上馬走了。
郭昌又命人將地上的屍首統統搬到陷阱口上壓住木柵,再安排幾人守在陷阱邊上,才回過身叫住治焯。
“你一行十三人,未損一兵一卒便將胡人射鵰者統統擒獲,是如何設計?”
治焯詳細說了之後,郭昌微微笑了起來,朝他抱拳道:“早就耳聞過治焯大人美名,今日一見,實乃萬幸!”
話音剛落,忽然聽到一旁的百姓中傳來一聲低低的詢問:“治焯大人?”
治焯回過頭,看到一個鬚髮凌亂的年輕男子,滿面髒汙,眼中毫無神采。他細細辯視,忽然目光一凝,上前蹲下身道:“你是……雷……”
雷被慌亂抓住他的手,低著頭搶白道:“小人,小人……無姓……無姓!叫 ‘無義’!”
治焯皺眉端詳他,繼而握緊他的手問:“無義,你雙目……?”
雷被搖頭苦笑:“遭歹人暗算,不見光已足三月……”
治焯怔了怔,回望已在猜測二人關係的郭昌,見對方點了點頭,他再回過頭問雷被道:“無義公子若無處可去,可願與我回營?軍中有醫,其餘事你我慢慢再言談。”
作者有話要說: 備註:
輜重:糧草、武器等。
☆、卷五十二 拔毒
治焯領軍,盡俘胡人擾邊者的訊息傳回雁門郡,軍中震動。
善無縣軍班師回營後,郡太守便命雁門郡督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