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孔,不確定的問:“逍遙?”
任逍遙微笑道:“自然是我,你不會發燒到糊塗,連我都不認識了吧?”
“你不是回降龍堡了嗎?”從降龍堡折回這裡,少說也要一個月的時間,難不成自己已經昏睡了這麼久?
“我沒回去。半路上忽然想起……有東西忘了拿,結果一回客棧就看到了你留下的字條,我不放心,就跟來了。”這番話其實有些不盡不實,任逍遙是突然想到練無傷答應留在客棧也許只是不願拖累自己,怕他會單獨行動,這才折回。
練無傷輕輕一嘆:“我又拖累了你!”
“哪裡的話,以咱們的交情,哪裡有什麼拖累不拖累的?”任逍遙說的口不對心。他真的很想對練無傷說,只要為了你,我什麼都願意做,很想向他表明自己的心意!
可是,在明白了練無傷對凌烈的感情有多深多純之後,這樣的話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他一路追逐著練無傷來到這裡,終於在鳳凰山莊附近遇見了這失魂落魄的人兒,不用猜,必然是凌烈說了什麼絕情絕義的話,才會讓無傷如此傷心欲絕。
心裡很痛,倘若換作自己是凌烈,怎麼忍心讓這純淨如雪,皎潔如梨花的人受半點傷害?看著病榻上輾轉反側的無傷,心裡真的曾經有一股衝動,想把自己的心意明明白白告訴他,求他忘了凌烈!
可是,不能!無傷現在的情緒如此激盪,自己怎麼忍心再讓他受一回刺激,吐一次血?
“別想太多,離天亮還早,再睡一會吧。”
練無傷聽話的閉上眼睛,半晌,忽道:“逍遙,我想離開這裡,一刻也不願多呆了。”
“也好,等你身子好一些了,咱們就走。”
顯然對他的乾脆感到疑惑,練無傷問:“發生了什麼事,你都不問麼?”
任逍遙笑的寬容:“等你想說了,自然會告訴我。”
“喔。”練無傷不說話了,似是睡著。過了好一會兒,又喃喃地道,“最瞭解我的人,始終是你……”聲音輕得如同在嘆息。
秋夜是最涼的。從練無傷溫暖的客房裡出來,猛然被涼風一迎,任逍遙禁不住打了一個寒噤,但這並不影響他耳目的敏銳。
“誰?”
一道青色的纖細身影慢慢從院中的神農架下轉出來,蒼白清麗的臉孔暴露在月光下,盈盈一禮:“逍遙公子。”
“是你?”
任逍遙很快便認出她是被任自在收買加害過自己、一個名叫“奪魄”殺手組織之一員、柳青衣。身形下意識的擋在門前,首先想到的是不能驚醒剛剛熟睡了的練無傷。“有何貴幹?”
柳青衣淡淡一笑:“公子放心,青衣蒙公子饒命不死,一直想找機會報答公子的大恩,絕不敢有加害之心。”
為錢賣命的殺手也懂恩義?任逍遙將信將疑:“那你今晚來……”
“是來示警。”
“示警?難道有人要害我?你們曾經為我兄長賣命,不過他人已經死了,還有必要嗎?”
“自然不是。”柳青衣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篾笑,
“說句不中聽的話,任自在在江湖上雖然也算號人物,但要指使得了‘奪魄’,卻還差些分量。他不過是表面上的一個幌子罷了,在他背後,還有一個比他厲害十倍的人物。”
“哦?是什麼人?”
“請恕小女子不能見告。不過這人的目的就是將降龍堡連根剷除,決不允許它有翻身的機會,所以公子的處境極為危險。目前這人還不知道公子尚在人間,但他耳目眾多,我勸公子還是速速離開為妙,就算公子不怕危險,也要為裡面那位朋友考慮。”
最後一句倒真是戳中了任逍遙的痛處,心裡暗暗下了決定,必然要查處幕後的主使,但決不能讓無傷受到傷害。
先送無傷離開!心念已決,抬頭一笑:“你洩漏了這個天大的秘密給我,不怕被責罰?”
柳青衣一怔,一瞬間臉上浮現淡淡的幽怨:“君投我以木瓜,我報之以瓊琚,有何不可?”輕輕一躍,人已消失在夜空之中。
任逍遙聞言一呆,心想這詩句可引得有些不倫不類,雖然聽起來似乎有些“滴水之恩湧泉以報”的意思,但分明是一首女子示愛的情詩!
“投我以木瓜,報之以瓊琚,匪報也,永以為好也。”輕輕吟誦著這兩句,心中一動,彷彿明白了什麼,但隨即釋然一笑。目光投向身後的房間,無傷,好好睡吧,有我在你身邊。
“你在這裡等著,我去叫車。”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