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頓開,可你別看他一臉開心的模樣,那可不一定就代表他心情好,他指了一朵碧色牡丹道:“秦寶,你看,是不是很美?六月還開,是不是奇特?這是當年的薄王從雲州轉栽的品種,花期很長,從三月到十一月,都有得開,你看這株,估計是最老的一株了,開得最美吧?”
我心不在焉地答了一聲:“嗯,很美。”
“那麼美,我們是不是該毀了才比較放心?”
“什麼?”餵你那是什麼邏輯?!
他沒有回答我,只捏了那株牡丹枝幹,手下運氣,一股腦地將整株牡丹連根拔起,道:“美是美,太過俗氣!來人,燒了它!”
我知道他是發怒了,連國色天香的牡丹都被他說成俗氣了,不知道他還能怎樣無恥地堅持自己的美學。
我能做什麼?我不能安慰他,不能給他順毛,只有無語地立在一邊,看他對那些死物折騰自己的怒氣。
老爹的貼身小廝遠遠地走了過來,待近了,對胥太厲謙恭地行了大禮,又對我一揖道:“老爺吩咐了,叫大公子今日早點回府。”
“我知道了。”
待小廝走後,胥太厲一捏我的下巴,眼中盡是厲色:“今晚留在落陽殿。”
“不。”雖然他沒說留在元辰宮,可留在宮裡就是留在宮裡了,住哪裡都脫不了流言蜚語,即使什麼也不做。
“不要總是拒絕我的聖旨,秦寶,早晚,我的耐性會用完。”
“那又如何,感情的事不能勉強,即使你是帝王之尊。我對於喜歡皇上,這輩子只可能止於音律和彼岸花之上,再無可能有其他……”
“你也滾吧!”他一手推開我,我跌進牡丹叢,有些小刺扎入了肌膚,可我幾乎雀躍地回了宰相府。
一直到黃昏老爹回來之前,我的心情都是無比的好。
今天不止是胥太厲發怒了,老爹其實也是怒氣沖天,雖然他面上看起來只是詭異了點而已。
晚宴的菜餚都端上桌子的時候,老爹終於回來了,他剛坐下,看了一眼我,把筷子重重往桌上一拍,嚇楞了一家上下,他厲聲道:“秦寶到我房中來!”
我跟在後面走了進去,剛一進門,他就劈手扇了我一個耳光,雖然我被打了,但是越來越開心。
“爹生氣了?”
“那還用問!還不快那把身衣服脫了,上面那花紋太不吉祥了!知道那是什麼花嗎?死人花!秦寶,不是爹說你,你……”
他巴拉巴拉開始了冗長的說教,把彼岸花說成是死人花,他果然像胥太厲說的,真是個無趣的存在,不過,我喜歡,喜歡得不得了。看著他堆滿憤怒的俊臉,我幾乎要心花怒放了,把外袍脫了,又把內袍也自然地褪下了……
他說了一堆什麼,我完全沒有聽進去,等他轉過身來,我已經上身不著寸縷地站在他面前,他有些愣怔道:“寶寶,你怎麼……把裡面的衣服也脫了?還是,連裡面的衣物也是他賜給你的?”
我沒有回答他的問話,只是笑道:“爹生氣,我真開心。”
“你說什麼?”
我不由分說,走過去,伸手抱住了他,將臉埋進他的衣領,嗅著他衣間的怡人薰香,軟聲道:“這些年,在外面,我沒有一日不想念爹。”
“傻孩子,想我為什麼不早些回來?”
“我怕……”
“怕什麼?”
“怕爹心裡沒有我。”
“你真傻,爹心裡,誰最重,你最清楚不過了,我比疼秦昊還要疼了,因為從小,就你最乖巧溫順,最聽話,人又聰明,從不讓人操心,功課、武功一直最優秀。”
我在他懷裡搖了搖頭道:“不是的,不是的,爹你誤會了,我說的心裡有我,並不是……你想的那樣的……”
“那是怎樣的?”
我抬起頭,微踮了腳尖,膽怯又羞澀地顫巍巍飛速碰了一下他的唇角,手下揪緊了他鬆垮的衣襟,低下頭,聲若蚊吟道:“就是,這樣的。”
我等了半晌,他一直未出聲,突然出手猛地推開了我,我沒有防備被他一下推倒在地,抬起頭不敢置信地看向他,他面上堆滿的是比先前更盛的怒氣,轉過身,看也不看我,厲聲道:“秦寶,你太胡鬧了!我是你的父親!”
我從地上爬起來,自背後死死地抱住了他,哭道:“不是,你才不是,我從來都不想把你當父親看的,從來都不想的……你只比我年長十二歲,怎麼能做我的父親,而且,我要的,可不是什麼父愛,我一向要什麼你都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