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裂,進得金壁,只見那一群群我找來伺候他的人都瑟縮在外面,出不去,都在那裡如亂窩上的螞蟻,四處走竄。
“怎麼回事?!”我厲聲喝道。
“是,是那人把床鋪點著了……”
“他人呢?”
“不,不是的,他把能點的都點了……”
一個宮女跌撞著跑過來,扯著我的衣下襬哭道:“皇上,請你放了他吧!宮裡哪是人能呆的地方啊!”
本來不打算讓女人伺候他的,但是這個女人著實貼心,也為了他能開心點,就只選了這個女人在他身邊貼身伺候。
“朕現在問的是他現在在哪裡?怎樣了?!”我甩開她,要往裡面衝。
“皇上,他不在裡面,剛剛被我拖出來了,一直在喊冷……”
“在哪裡?!”
再看到他時,他披頭散髮,很憔悴,瑟縮著,在一塊石頭上坐著發抖,我一把搶過去,將他按進懷裡。越按越重,口中咬牙切齒:“別想離開我,別想著死。”
“皇上,不是的,不是他想自殺,他只是冷,想要燒點東西取暖……”
“那你們怎麼不點上暖爐與火壁?!”
“這……這……皇上半個月都未曾踏足,只怕再不來,他和奴婢有沒有吃的都是問題,哪還談什麼保暖,今年不同往年,誰知道都是春天了,還在下雪……那些狠心的……眼見著出去不容易,都把能佔去的便宜都佔了……要不是都是沒子孫根的,只怕連……”
我,我竟放了一群狼來伺候他……
我看了看懷中的人,他仍是不願意和我說話,看都不看我一眼,只是發抖。
他幾時受過這種委屈!
我放下他,抽出腰間佩劍,將那些膽大妄為的東西一一斬殺。
如果可能,我真想殺了自己。
58
58、番外《春彼岸》 。。。
我又做錯了。
秦寶幾乎被嚇傻了。
自那天過後,見了誰都害怕得發抖,誰都不能靠近,只面對兮羽時稍微好一點點。我與這個世界上的一切其他人,都被拒絕在他的世界之外。
似乎,我現在做什麼都是錯的,除了放開他,放他回到那個人的身邊。
我知道這樣遲早我會毀了他。
可我放了他,我要怎麼活?
我已記起從前。
那些舊日的時光,雖與他並無過多親近的時候,我卻一直,在暗中看著他,一天天地,直到今天這樣萬劫不復。
我批閱奏摺,這裡那裡都是錯的,硃筆紅得滴血。我想一個衝動,丟下一切,帶上他,逃到天邊,管他這個塵世如何翻滾變化!可我早過了任性的年紀,曾經我以為,當我攀上最高處時,必定,誰都阻止不了我獨自擁有他。
錯了,錯了,沒有回頭路了。
他這輩子,是不可能愛上我了,甚至,連喜歡的心情,也不屑於施捨。
胥泱宮依舊是濃重的黑,沉重得令呆在裡面的人幾欲窒息。
捂著胸口,我感覺掌心下的內裡,在一遍又一遍地碎裂、垮塌、下沉、淪陷……
人心總是這麼賤,在最初的最初,明明是恨的,明明知道是不值得我去愛的人,明明知道是沒有機會沒有結果的,還是躲閃不了那人根本就沒有一點點多餘情愫的目光,只是被他的目光掃到,就面緋耳赤,就此深陷。
明知道這樣禁錮,只會讓他越來越恨我,只會讓他更加遠離我,說不定,最後還會毀了他。
可是,只有這樣,我才知道自己起碼抓住了一根稻草,能不能救命的,我已經管不了了。一如病入膏肓的人,明知道砒霜有毒,還是大把地抓進嘴裡,因為起碼那些毒藥,還可以讓自己稍微呼吸幾口代表自己還活著的氣息。
我沒有殺花穎君,雖然以我的脾性,殺他一萬次也可能了。我覺得我隨時都有可能心力交瘁地死去,先皇的血脈,除了花穎君外,又幾乎沒有半個成器的,整個朝政,還是得靠花穎君來支撐。
信不信任他,我都得用他了。
他走進胥泱宮來,玄色的朝服裹住了他一身風流,他面色憂慮地道:“皇上。”
“朕說過,一切朝務,交給你的,你自己全權負責,莫非你現在要來說當年的狀元之名是浪得虛名?”我撐著腦袋,深呼了幾口氣,從沉痛中稍微拉回一點神智。
“鄭國在邊境大量屯兵,意欲打破幾百年來的和平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