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利用風向,燒了不少我們的船艙和營帳,我們的禦寒物資都被燒掉了。
我來自上京,雖然冬天裡比沐州一帶要寒冷,可每到冬天,不管到哪裡都是火爐、火牆圍繞,從不曾受凍,更不會像現在這樣滿身凍傷。其他人從小習武鍛煉出身,又來自貧寒之家,在沐州一帶尚能過得去。
而我帶著那隊人馬,在海風中顛簸,就悽慘了,風一吹,就似乎能看見自己的面板皸裂。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戰死,也好過被凍死,受天下人恥笑。
許是上天憐我,正當我準備魚死網破地強攻下去時,陳那邊傳出訊息,陳王病危,華美心急火燎,要抽身回去,不幸與他爭奪帝位的兄弟領兵前來短兵相接,兩敗俱傷,我帶領路元飛的下屬,漁翁得利了!
雖勝之不武,可我們的確是勝了!
當我重回上京時,秦昊親自出城迎接我“凱旋”。
他手捧一杯葡萄釀,鮮紅的酒液在夜光杯中盪漾,他的臉上,不知為何是鬆了一口氣的模樣。
將酒杯伸到我的面前,我沒有接。
他皺眉,堪堪一笑道:“沒有毒。”
“恕臣無禮,微臣只是現下不能飲酒。”
他沒有說話,只是將那杯葡萄美酒慢慢自己飲了,將杯子遞給近侍,牽起我的手就進城了。
秦昊象徵性地封賞了一番,路翔等人也似重重鬆了一口氣。
散了宴席後,未得回府,就被他的近侍“請”進了元辰宮。
他點著我的臉上的凍傷說:“好狼狽啊,我的徵南大將軍。”
拂開他的手,我嗤道:“很抱歉讓你失望了,我沒有死。”
“我沒有想讓你死。”
“信你我是豬!”
“不信我你也是豬啊!”
“你!”
“我好想你……”他將凍傷得像只斑點狗的我按進懷裡,雙手撫上我的後背,隔著衣衫,摸著我的骨架,呢喃的聲音續道:“……的身體。”
我踢開他,嘲笑道:“看不出,你好這口,我都凍成了一具腐肉,你還有興趣?花大人的細皮嫩肉才更令人有興致吧?”
“我可以認為,你是在吃醋麼?”他挑起我的下巴,微眯著雙眼問道。
“吃毛!”
“嘖,在那幫男人中,竟學得這般粗怒了,真不像你……”
“我樂意!我也是爺們,粗怒點怎麼了?!”
“可是我不喜歡!”
“管你喜歡不喜歡!滾遠點!我是不會再讓你碰我的了!”
“為什麼?因為我趕你去打仗嗎?”他狀似無辜地問道。
“屁!你那是趕我去打仗嗎?你是想要我死!既然要我死,何必繞那麼遠的路,直接賜我毒酒算了!”
“我只是不想親手殺你,不想看到你死在眼前,你死在天邊最好了,我眼不見為盡,可你為什麼要回來?還打了勝仗活著回來?!你不是很能逃嗎?我給過你機會選擇逃或者死的……”他偏過頭,望向別處道。
“什……什麼?!”
“你為什麼就沒想過,我是放你走而不是想你死?!難道我在你心中就只能是那樣心狠毒辣的人嗎?”
“你會在乎你在我心中是怎樣的人嗎?別笑話了!”我翻白眼。
“在乎,我怎麼不會在乎?!我就是太在乎了,所以討厭自己!我胥太華,居然對你這樣一個爛人……”他雙手抓住我的衣襟,狂亂地搖晃著。
“你他媽的,你才是爛人!放手!”
“我是你的主君!你沒資格命令我!”他將我提起來,一下就扔到元辰宮那張寬大的龍床上。
我閃身要滑下去。
他抓住我的腳,又將我拖了上來,壓制住我道:“怎麼忽然不想做這事了?以前我們不是做得很契合嗎?從不見你扭捏,怎麼今兒裝起矜持來了?是因為路元飛嗎?你是不是很感激我曾把你送到他的身邊?打小起,你就是個沒臉沒皮的,人家喊你媳婦,你連半點反感都沒有,整日裡屁顛屁顛地還跟著他們一起混,怎麼?為了這麼個青梅竹馬,要把所有的床伴都拒絕了嗎?”
“混蛋!我說過,我不願意,憑你也休想強迫我!”
“上一次你也這麼說過,有用嗎?”他鄙夷地看了我一眼,伸手解我身上厚重的貂裘。
我的身上全是凍傷,特別是四肢和臉,輕輕碰一下,都會又癢又痛,就是想打他,也不能了,更難受的,只會是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