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宗祠裡一天不許吃飯,但是……”
“結果什麼?”楚昭然許久未與人交談,難免起了好奇心。
“但是到了晚上我跪在祠堂飢腸轆轆的時候看到門口有個小身影偷偷摸摸地溜了進來,我仔細一瞧這不是我最最可愛的茗兒嗎?原來我的茗兒擔心我,自己餓肚子把包子塞在懷裡帶給我吃,後來我們在祠堂裡你一口我一口把包子吃完了,娘說第二天早上她因為不放心我來看看我怎樣了,結果一推開門,就看到我們兩個摟在一起呼呼大睡。”
楚昭然臉上閃過一絲笑意,但很快,他露出了迷惘的眼神。
他真的是這個男人口中的茗兒嗎?如果他不是茗兒,為何他從見到這個男人起就有一種熟悉的感覺?如果他是茗兒,為何他對這個男人所說的這一切都毫無印象呢?他小時候到底是怎樣的?他的爹孃又是怎樣的人?為何他不記得,他什麼都不記得,不記得自己究竟是葉若茗,還是楚昭然……
葉閒庭見他迷茫的神情,想到他才面對自己的新身份,不宜操之過急,便轉換了話題:“茗兒,想不想學?”
楚昭然怔住了,喃喃問:“學……學什麼?”
“當然是千葉教武功啊。”
楚昭然面露期待之色:“你真的會教我?”
葉閒庭點頭,鄭重道:“你是我的親弟弟,也是父親的兒子,自然是千葉教的一份子,別說是千葉教的武功,就連千葉教的教主之位你想要,我都可以毫不猶豫地拱手相讓。”
楚昭然被葉閒庭的話震到了,這個男人真的很疼愛茗兒……可是楚昭然心中又有些不自在,可能是因為葉閒庭說他是千葉教的一份子,潛意識裡,他完全不想承認自己與魔教有任何的瓜葛……
葉閒庭說到做到,楚昭然說想學千葉教的武功,他就傾囊相授,毫不吝嗇地指點他一招一式,楚昭然雖然原先的內力失去地差不多了,但是武功架子還在,招式使得出來,再加上同時修習千葉教的內功心法加以輔助,內力恢復地還算快。葉閒庭對他的教導盡職盡心,一門心思將千葉教最好的功夫教給他,百忙之中抽空指點,得到千葉魔君的親傳親授,不到一個月楚昭然的功力就恢復到了原先的五成,而且他能肯定照這進度練下去,在半年之內超越他原來的程度也是極有可能的。
不僅傳授武功,而且只要一有空,葉閒庭就會帶楚昭然熟悉熟悉幻冥島的地理環境,還有教中的組織架構等等,為了怕楚昭然孤單還把教中成員介紹楚昭然認識,囑託他們在他繁忙的時候陪楚昭然解解悶,到了後來還會有意無意地讓他嘗試著管理一些教中事務,起初只是一些零碎的小事,逐漸地增多增大,旁人都看得出他有讓楚昭然協同管理千葉教甚至讓楚昭然接管千葉教的意圖來了。為了不讓自己過於高調引來猜忌,楚昭然曾委婉地提出過拒絕,可是葉閒庭卻一臉肅容地說:
“你是我唯一的弟弟,這些權力本就是你該有的。”
見他心意已決,楚昭然也就只有諾諾地答應了。
在這段日子裡楚昭然發現千葉教的人看他的目光還是抱有警惕的,尤其以小甲小丙小丁等人為主。畢竟他是一箇中途加入的外人,雖然教主說他是十五年前失蹤的小少爺,但是天長日久地,誰也無法拍著胸脯作證他百分百就是葉若茗。而且他一來千葉教就直接插手千葉教內務,就更讓人對他戒備三分,小甲小丙小丁等人雖然表面不說,但是從眼神之中還是可以看得出他們並沒有完全將他當成自己人。
對於千葉教中人若有若無的猜疑,楚昭然並不怎麼在意,白眼冷遇他早在遠山派早已受過許多,相比起來這些根本就不算什麼,況且他也不想與魔教牽扯上,因此只當作沒看見就好。真正使他在意的是武林正派那邊的情況,只要一入夜,那些白天被刻意壓抑的思緒就紛至沓來,他會想很多很多,那天他在喜堂上當著武林眾人的被逐出師門之事,想必現在已經成了武林之中人盡皆知的笑話了吧?只要一想到那些人添油加醋地傳說輕塵公子其實是魔教餘孽的時候胸口就會很悶,他知道他無力改變什麼,就像這十幾年中他所經歷與遭受的,哪怕什麼也沒做,也不得不背上原本不該屬於他的罵名。
楚昭然並不甘心,他原以為他已經心如死灰,可是每當午夜夢迴,想到師父在他耳邊說的那句話,就像是幽暗中擦亮的微光,使他依稀覺得自己並會就此墮落下去,這是他的一絲希望,也可能是唯一的希望。他躺在床上輾轉反側,使勁回想那句話的用意,將它揣摩了一遍又一遍,在黑暗中伸出手,抓向遙不可及的天花板,緊緊地握緊拳頭,像